至于他会不会一直如此，郗归轻轻扯了扯嘴，往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他们都只能先好当该的事。

    他的特殊份或许会给她造成困难和麻烦，但郗归信，这绝非不可预防。

，她们都需要你。”

    她把每个士兵都看作一个平等的人，而这一，对于江左土生土的古人而言，实在是太难了。

    郗途永远不能夺走属于她的北府军，新式的军队有着旧军队难以企及的生命力。

    郗途说完这些，彻底转过去，不再看向室的方向。

    “相争？”郗归轻声开，神间有意味不明的冷漠讥诮，“不，我并不担心这一。你不会理解我想要什么，我们永远不会走在同一条路上，不存在夺路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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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归明白，自己是一个女，这个别难免会为她造成一些障碍，而郗途却是平郗氏的儿郎。

    郗途脸上现了些许的不自在，似乎是没想到郗归会把话说得如此明白。

    平等，尊重，组织，纪律：每一项都会帮她牢牢地掌握住北府军。

    郗途被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怔愣：“为自己？”

    郗归听到郗途问她：“阿回，你迟迟不肯答应，是担心我会夺取兵权，与你相争吗？”

    这条路太孤独，甚至连郗归自己都不能十分清楚地说明白那个最终的目标是什么。

    他握了袖中的拳，语气中带着隐忍的不甘与痛苦：“你不在朝为官，不会知这两年来，我们家被排挤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永嘉丧以来，我平郗氏为江左不知付了多少心血、多少姓名，可如今却被这样排挤打压。阿回，你居京，比谁都知那里住着多少落魄的中朝世家，那些人如今过得连三吴的地主都比不上！难我们要睁睁看着平郗氏也沦落到那样的地步吗？”

    “我也为平郗氏而战。”一年多来，郗归从不怀疑自己为郗岑完成夙愿的决心，不过，这一次，她还发自心地补充，“但我也为自己而战。”

    一阵风过，于枝叶间带起窸窣的细响。

    郗途的睫轻轻颤动，他说：“我知，阿回，我都知。可我虽是她们的丈夫和父亲，却更是平郗氏的儿郎。三吴的动是一场大的灾难，可事既然已经发生，我们也只能向前看。阿回，对郗氏而言，这场动纵然来得不是时候，却也未必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也正因此，尽针对北府军的改造还没有完全完成，但她有这样的自信——无论是刘还是郗途生了异心，都只能以利益撼动一小分人，而大多数的士兵，会习惯地选择与她站在一起。

    但她早已习惯，习惯那因灵魂的来不同而产生的格格不的孤独。

    “我确实担心你会妨碍我的计划，但事还没有到那样的地步。”郗归看向自己这位仅存的这位兄，觉得有必要确认他是否真正想清楚了，“不过，兄，你要明白，一旦你选择了这条路，就会现无数的力量，想把你拉到我的对立面去。你要好准备，与我为敌，或者，对抗那些或明或暗的威利诱。”

    “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郗途的话说得很是诚恳，他向来以振兴家族为念，有如此想法，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他自认为问心无愧，所以本无惧这样尖锐的发问：“阿回，你放心，你将北府后人训练得极好，他们在你手，发挥了远超寻常军队的本领。北府军永远属于你。我之所以想要去三吴平叛，并非为了抢夺兵权，我只是想去些什么，为了家族，也为了我们死去的祖父和父亲。我为平郗氏而战。”

    “若真有这样的一日，还有谁会记得祖父当年抗胡的功绩？还有谁会记得郗氏陵园里累累的白骨？平郗氏几十条命，我们那些死在江北的未曾谋面的伯父，我们那仅仅活了四十多岁的父亲，难都白白牺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