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途看了周围，轻声说：“建康世家太多，温述年纪尚轻，又无显著功绩，只怕十年之，都难以在台城。他约在渡那样纷杂混的地方见面，怕是想避开世家与你谈，请你帮他一把，送他去三吴拿个平之功。”

    郗途抿了抿，沉默片刻，还是开劝：“你见他一面倒是不打，就算真的要送他去三吴，那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谢瑾如今毕竟大权在握，你声声说朝中没有得用之人，又暗中襄助温述，只怕对你二人的关系不大好，你要不要先跟谢瑾说上一声？”

    “呵。”

    只是不知，他今日为何要见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温述此前毕竟对谢瑾唯命是从，你若贸然手温述的前途，只怕是不太好。”

    只是温直早逝，自他之后，温氏便再未过什么人，难免日渐没落。

    “倒是个聪明人。”郗归考虑片刻，决定与温述见上一面，“我在朝堂上本也没有什么得用的人，前天夜里征发乐属的诏令刚，温述便着人往京递了信。既然如此，我便投桃报李，与他见上一面，兄且帮我回复那边吧。”

    郗归无声地笑了：“你看，大家都差不多，不是吗？远在江州并非多么有力的借，谢瑾在朝堂经营数年，如何竟拦不一征发乐属的诏书？他太纵容司氏那对兄弟了，以至于竟然对此无所防备，害得江左吃了大亏。兄，说实话，你难不觉得失望吗？”

    “兄，你不要本末倒置。谢瑾之所以会面临如今的局面, 不是因为王安、王旬等人的怂恿谮毁, 而是因为司氏兄弟本就忌惮谢瑾，所以才会纵容太原王氏与琅琊王氏与他为难。”

    温述是温直的孙辈，也是太原温氏这一代的家主，如今不过二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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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自在地眨了睛，支吾着说：“台城一片纷，各声音闹得不可开。我接到婢仆传去的信，知阿如平安回来，便立刻告假归家，并不晓得你也在家里。去三吴的决定原是见到你后才临时起意，所以并不曾与谁说过。”

    “呵。”郗归轻笑一声，“是温述来找我，又不是我去找他。再说了，兄怎么知，谢瑾对此一无所知呢？”

温直拥护元帝即位，又兼任太中庶，与尚在东的明帝好，确立了在江左的门地位。

    泥淖

    郗途被这话问住了。

    “我只看结果。”郗归冷漠地说, “征发乐属的诏令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动, 让江左本就忧外患的局面雪上加霜。决定的圣人和琅琊王固然是江左的罪人，可谢瑾为执政, 也难免失察之责。”

    他不否认自己心确实有那么几分怨怼之意, 可却还是发自心地为谢瑾辩白：“阿回，谢瑾在漩涡之中，受到太多的牵制和拉扯，他要考虑的太多了, 并不能像你一样痛快地决定。”

    郗归在脑中琢磨着关于温述的一切，沉着没有开。

    前次廷议淮北民徙徐之事时，正是他率先开，为江北将士捐了千副藤甲，从而为诸世家解了因谢瑾提查验曲而产生的僵局。

    郗途正要问句“谢瑾竟知吗”，耳畔却传来郗归不不慢的微凉嗓音：“就算他不知又怎样？旁人追随他，自然不会无所谋求。他既满足不了别人的需求，又如何能阻拦人家另谋路？”

    他虽官位不，却是个富于机变的聪明角。

    后来明帝病重，温直与丞相王导、司空郗照等同受顾命，地位显赫，超然群。

    郗归瞥他一：“平叛既是北府军的事，那为何要向谢瑾汇报？难不成就因为他是侍中，我便不可与朝臣来往了吗？”

    郗归说到

    郗途并不认同郗归对于谢瑾的指责：“王平之之王安, 如今依附琅琊王行事。他为了怂恿琅琊王与谢瑾争权, 不遗余力地在琅琊王面前谮毁谢瑾。王丞相之孙王旬，原本与谢氏女结为夫妇，后来却与桓为伍, 祸朝纲。前年年底, 王贻之与你绝婚之时, 谢瑾也令谢家女与王旬离婚，因此开罪了王旬兄弟。如今王旬兄弟了圣上的近臣, 难免对谢瑾多有为难。谢瑾上有圣人忌惮, 有琅琊王氏、太原王氏这样的大族与琅琊王的为难, 可谓举步维艰。阿回，你且谅一二，不要对他太过苛责。”

    郗归冷笑一声，凉凉地开驳。

    郗途心虚地摸了摸鼻。

    “再说了。”郗归意味地看向郗途，“兄，你声声要去三吴平叛，此事可知会过谢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