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只要能够吃饱穿，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不会在乎谁是幕后的府君的。

    “我会好好地保养，会像阿如一样锻炼，我要重新练习骑术，我会等着有朝一日，我北府儿郎挥鞭北伐，收复二京。”

    郗声从来都知，自己是个没有什么抱负的人。

    郗归原本还怕郗声不愿，没想到他竟乐意之至，每日都陪着郗如一锻炼，或是带着郗如，一在军中些思想、纪律方面的工作，反倒是把徐州的这一摊事统统都给了郗归，名其曰锻炼郗归理政事的能力。

    “我的父亲、兄弟、儿，他们人人都比我有志气、有本事，都盼着能够策扬鞭，北上御敌，将胡人彻底逐中原大地，让汉人得以昂地回到故土之上。”

    他说：“阿回，你是有大抱负、大志向的人。可治大国如烹小鲜，你若要掌控三吴，就必须清楚江左目前的政制是如何运行的。”

    郗声向来沉默寡言，可这一番话却说得郗归频频落泪。

    而对于那些官吏来说，上升的机会、光明的前途，远比主上是男是女要重要得多。

    “到了那个时候，我便可以策北上，在达达的蹄声中，带着我平郗氏三代人的殷切愿望，替他们去看一如今的安、如今的洛。”

    “阿回，我打小便知，我们的故乡并非南国，而是在千里之外的平。滔滔的江固然清澈丽，可我们却生来便是大河两畔的民。”

    因着北府军的存在和减税等惠政的缘故，徐州上对此均无异议。

    他说：“去试试吧。再公正的人也会有一二私心，政令的落实总会遇到各意想不到的问题。徐州是我们自己的地方，你就从这里开始，去看看一县、一郡乃至一州是如何运行的，去思考如何更好地掌控三吴。”

    郗声老泪纵横地说：“几十年了，这些人终于有了落叶归的希望。阿回，伯父要替他们所有人为你一声谢。”

    郗归刻地明白，百姓们的支持、和拥护，固然是为官作宰的本，可若要久地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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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减租减税还是耕细作，抑或是拆除多余陂堨、成立缫丝作坊等事，其实都是由她首倡。

    郗归就这样正式接手了徐州的政务。

到这里，她发自心地觉得，郗如此时仍有这样的志向，其实不失为一件好事，甚至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要亲自扶灵，带着父亲，弟弟，还有嘉宾，带他们归葬平。”

    对于徐州的政务，郗归并不陌生。

    他看着郗归，仿佛是看着另一充满希望的未来：“阿回，伯父无能，不到这些，只能盼着你放手一试，去寻一个更好的明天。”

    北府军事务繁忙，郗归无法全心全意陪伴郗如，只好请郗声闲暇时多多看顾，以免郗如沉浸于仇恨之中，以至于左了。

    于是她为郗如延请了两个先生，分别教授拳脚功夫和兵法计谋。

    郗声了把泪，笑着了：“我相信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会好好等着的。”

    她哽咽着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一句：“会有这么一天的。”

    郗归笑他躲懒，没想到郗声却说：“我本以为这一生已经全无指望，余的日，不过打发时间罢了。可北府军在江北连连取胜，竟让我心中也生了奢想。”

    不过，在此之前，她往往只是提宏观的计划，至于那些繁琐细碎的细节，都由在徐州颇有令名的刺史郗声来落实。

    “胡依北风，越鸟巢南枝。1兔死尚且首丘，我平郗氏，有那么多弟战死江北，埋骨他乡，我要一个一个地，在平为他们建立衣冠冢。”

    妻过世之后，他浑浑噩噩地过了许多年，直到这一年来的，让他仿佛窥见了另一生活的样貌。

    “阿回，我这个人是如此地无能，本来不敢有也不该有这样的奢望。可你是如此地特别，如此地优秀，竟让我无可抑制地，生起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希冀。”

    “可造化人，他们一个个地、全都失败了，全都怀着遗憾闭上了睛，就连尸也只能埋葬在江南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