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痛苦，你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她总要想明白的。”郗归也叹了气，“待在陈郡谢氏的那几年，对阿如的影响太了。她是个好孩，有天资，也有志气，不该这样荒废去。”

    郗声摇了摇，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的独郗岑，是由郗照一手带大，悉心教养。

    是以郗声并不懂得该怎样教育孩，也明白自己的不擅。

    所以他并不愿轻易手郗归对郗如的安排，唯一愿意的，不过是帮她费些陪伴的工夫罢了。

    于是他指了指案上的田册，重新回到了先前的话题：“阿回，你不要嫌伯父唠叨，我是真的担忧，所以才想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可真的想好了？分田籍之事，是非行不可吗？”

    “伯父，你我其实都很清楚，若想破除世家大族对土地们的掌控，若想让北府军三万余名将士都能吃到平价的米粮，我们只能求助于这千千万万的农民佃。”

    “是我们仰仗这些百姓，而并非他们仰仗我们。”

    “这些土地在世家大族们的手中，只会成为他们奢靡享乐和继续兼并的资本。可若是被分给了平民百姓，他们便会为了自的饱，心侍，好生栽培。”

    “只要分给平民的土地足够多，那么，哪怕我们削减田税。收上来的粮米也将会是一笔极其可观的数目。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再也不必为江北将士们的粮米到忧心了。”

    “伯父，永嘉南渡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数十年来，世家大族从来不肯停他们兼并土地的脚步，以至于一批又一批的南民和无路可走的平民百姓，不得不依附他们而生存，或是卖为，或是成为佃客，从此劳作终年，却只能为世家大族作嫁衣裳。”

    “您熟读史书，一定比我更加清楚，后汉之时，豪兼并，百姓失地，大族割据一方，朝廷政令不行。衰弱的朝廷被外戚宦官把持，既无兵，又无钱财。一旦失去土地的平民百姓走投无路，揭竿而起，王朝顷刻之间就会走向毁灭。”

    “伯父，如今的江左，与当日的后汉何其相似。当年董卓作，朝廷无可奈何，匈驱关，中原大地哀嚎遍野。如今世家大族各行其是，为难，而北秦却虎视眈眈，伺机南。”

    郗归看着郗声的睛，无比郑重地说：“我们不能等到束手无策的那一天，再去亡羊补牢啊！”

    郗声握着手中的名册，迟迟说不一句话来。

    良久，才叹了气，担忧地说：“阿回，我担心你要面对太多太多的敌人，这太危险，也太激了。你此前也曾说过，不能四面击，不能树敌太多，不是吗？”

    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