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司恒问。

    “对，男权社会。”郗归面无表地答，“一个男掌握权力，而女只能在男权威接受保护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女人只能被动地待在男人指定的位置上，被迫变得温顺，变得无害，甚至不能明白地袒自己对于权力的渴望。”

    “可自古以来就是男人皇帝、国君啊！”郗归的论述令司恒到匪夷所思，她本无法想象郗归成日里都在琢磨什么。

    郗归扯了扯嘴角：“若是自古以来就是男人为主，那为什么造这芸芸众生的神灵是女娲，补天救世的神灵也是女娲呢？”

    “女娲与伏羲各司其职——”司恒驳。

    “对，没错。”郗归了，嘲讽地说，“在男人书写的历史里，他们有意无意地赋予了女娲一个更加接近母职的角，而将真正的功劳给予了一个男神——伏羲。”

    郗归想到了从前曾看过的一句话，母权地位的丧失，父权制对母权制的取代，是“女的有世界历史意义的失败”1。

    多么令人振聋发聩的一个形容啊！

    郗归想：“如果说曾经的失败已经成为钢铁一般的事实，那么，我能不能站在这钢铁之上，重新取胜一次呢？”

    短暂的沉默后，司恒首先开：“好吧，我不与你争辩。反正事实就是，这个世界确实是你所说的那什么男权社会——这是男人的世界，你就算唆使这群女人暂时背离她们为人母为人妻的责任，可又能有什么用呢？这世上有多少男人，又有多少女人？女人一个个寂寂无名，当涂掌权的却都是男人。螳臂当车，只能徒增笑柄。我以为你变聪明了，可今日一看，却也不过如此。”

    校场外的人渐渐散了，郗归认真地注视司恒，问了一个问题：“公主，你究竟是觉得女人不该上战场，还是觉得这些底层的女，就应该过那夫唱妇随的生活，不该奋起反抗、追求新生呢？是不是在你里，只有你我这样的女人，才能借助自在地生活。而像她们这般的底层女，本就不去反抗这不公的世呢？”

    司恒坦然承认了这一：“她们的能力太弱了，本就不堪一击，如何能担得起‘反抗’二字？”

    “弱？”郗归反问，“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完全准备好了才能反抗？为什么反抗的权力只能属于者？对于益求者而言，准备永远都不会有真正充分的那一天。”

    “我并没有让她们现在就与男人兵戈相见，并没有试图在目前的状态，掀起一场全男人与全女人之间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