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当看到在上的圣人，在她手惊怒、恐慌与乞求的神时，少芳到了一难以言喻的痛快。

    王池听了这话，不由轻轻笑了。

    于是，少芳自捺住心中的不平之意，一直等到圣人醉醺醺地睡后，才于重重帘幕之中，轻手轻脚地捆缚住他的双手，而后拿过一个锦枕，狠狠地捂住了圣人的鼻。

    她跪了很久很久，久到整个人都没有气力，也几乎无法思考。

    “京？”她迟疑地问，“北府军所在的京？那不是因军队而名的地方吗？我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女人，如何能在那里过上好日？”

    “那么，就让我送这个可怜的女人离开吧。”王池平静地想，带着一认命的绝望，“我这一辈, 是永永远远地被困住了, 或许，她可以让我看到另一可能的活法。”

    一墙隔开了外界真实的消息，如少芳这般早已失的嫔妃，只能偶尔得到些以讹传讹的只言片语，以为徐州都是一群鲁的野人。

    她就那么呆呆地跪着，直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她才慌张地从圣人上跌落。

    “对，女。在徐州和三吴，女也可作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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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死寂之中，有人试探着撩开帘，用手指去试探圣人的鼻息。

    少芳恨极了，她不甘地想，与其往后余生都生不如死地活着，倒不如与这个要将自己推渊的男人同归于尽。

    少芳死死地跪在锦枕上，睁睁看着圣人逐渐停了挣扎的动作，神也渐渐涣散，再不见半分生机。

    圣人于窒息的痛苦中挣扎着醒来，神混沌而惊痛，手脚剧烈地挣扎着，可却因着绳索的捆束而无能为力。

    北府军太过知名，建康城中，少有人会不忌惮这支军队的威力。

    反复多次的试探之后，这侍人终于不得不颤抖着手，认命地退帘，慌张地与倒在地上的少芳对视。

    这撕咬牵了无数的新仇旧恨, 混杂着无数的公仇私怨, 直将建康搅成了一滩混浊的泥，倒无人在意少芳这个始作俑者的场。

    可是少芳可以。

    昨天夜里，她实在无法接受即将被废黜、被送回琅琊王府的命运，却也知自己无能无力。

。

    王池看向少芳，慨叹着说：“那里并不全是军，还有好多凭借自己的本事工官的女人，你得一手好绣活，可以凭这个本事立女。只要你愿意，以后一定能过上好日的。”

    那是她作为一个皇后，永远都不能抵达的一自由乐园。

    侍人们无不因这消息而大惊失，少芳因着婢女意识的松手，再次跌倒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迟来的后怕与回忆里的快织在一起，让少芳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事实上, 大逆不的弑君，只是酒气上时的冲动之举。

    事发展到这个地步, 建康城中大大小小的世家, 要么保持沉默, 等待着一个伺机而动的当，要么便附在两支太原王氏的后, 地相互撕咬开来。

    少芳脑中浑浑噩噩，只听到自己宛如游丝般的声音响起：“圣上，驾崩了。”

    侍人鱼贯而，想要扶起被压麻的少芳。

    打那一刻起，少芳的膝盖就久地黏在了地上。

    少芳仍旧垂首跪着。

    “女？”

    哗啦一声，是婢女手中的铜盆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