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那时谢蕴传了才名，一朝之间，缘风咏絮的谈便传遍了建康，族老们心念一动，也想让我去学上一学。”

    姚黄怜地看着自己的主，看到她苍白的面孔之上，显现了一难以言喻的动人彩，如此脆弱，又如此缥缈，恍若月之的神女，一秒就会随风而去。

    “寻常人家的男尊女卑，在闱之中，得到了数倍的放大。贫夫贫妇尚可嬉笑怒骂，可在中，一旦怒圣人，便是谁都想象不到的灾难后果。”

    可尽如此，姚黄还是颤抖着手，放了那支蘸满墨的湖笔。

    “可人生来就有资质的差别，我就是不如谢蕴那般聪慧，不如谢蕴那般机，再怎么学，也看不透史书中的那些大理，写不能够让人称赞的好诗。”

    姚黄终于重新跪坐到案前，继续方才那因震惊而中断的记录。

    在司恒带着那鲜卑细作的供词台城之时，谢瑾也在发一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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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池说得很慢，以便姚黄能清楚地记住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皇后也好，皇帝也罢，不过都是一把沉甸甸的金锁。我不艳羡它的辉煌灿烂，也请它不要再束缚我了。”

    “可我真的累了。”王池疲惫地闭上双，“这浩浩河山，与我有何系？我不过是想好好活着，远离这尘世纷扰，远离这蝇营狗苟。我再也不想过那担惊受怕、忧思恐惧的日了。”

    “我那时梦都不敢相信，这样的殊荣，竟落在了我的上。”

    王池说着说着，中竟有了泪意。

    “可是，没过多久，我便明白了，皇后并不是一个仅仅代表着尊荣的位置，它还意味着无尽的悲苦与忍耐。”

    可她仍怕王池会后悔，会因这个冲动的决定而痛苦，所以不得不再次确认：“娘娘，那可是皇位啊——”

    “我清贵，不亚于琅琊王氏，可在兄之前，却只能死守着这个旧招牌，过着连好些二世家都比不上的日。”

    “族老们见我生得漂亮，便起了待价而沽的心思，一个个恨不得我能在一朝之大成人，嫁个真正的贵婿，也好扶持娘家。”

    “我终于明白褚太后中时常的忧虑是来自何方。”

    “再怎么无能的圣人，也是后的天。更何况，皇后面临的，绝不仅仅是一个为皇帝的夫君，还有无数朝臣的期待与苛责。”

    王池安抚地看向姚黄，难得有了些倾诉的望：“姚黄，我已经想得够久了。我从十几岁的时候，便一直在想，自己应该去过一怎样的生活。”

    “娘娘，您三思啊！”

    王池怅然地看向姚黄：“皇后，国母，江左最尊贵的女人之一——多么的地位，多么难得的机会啊！”

    这两日以来，他看似没有动作，只于府中作上观，实则却在一打通关节，通过淮、大江、陆路三个

    “她上了那群朝臣的当，一辈都在为了本不属于自己的皇位殚竭虑。她瘦削的肩膀，原本不该承担那么多的责任，可她没有办法。她完全相信，自己为皇后，为太后，对司氏始终有着一份应尽的责任！”

    王池缓缓摇：“那是不属于我们的皇位，我与永儿，谁都没有这样的本事。”

    “好在兄有息。”王池拿起绢帕，轻轻了角涌的泪，“他是那样地类萃，一举让太原王氏成为了仅次于陈郡谢氏的望族。而我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竟因此而成为了江左的皇后。”

    “没有能够安定国的本事，便不该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只是这墙之，一个再无能不过的妇人。朝政大事我不懂，兵法谋略我不会，就算真的拼了这条命送永儿登基，也不过是白白扶上去一个不由己的傀儡，与他目目相觑地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威与诱惑。若真如此，又有什么意义呢？”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带着王池的谕踏门，建康城中，或者说，江左战场上，又生起了新的变故。

    自打那鲜卑人到了京，谢瑾就收到了郗归关于此事的来信。

    “我那时真的很害怕，怕自己担不起族里的厚望，怕自己会被胡嫁给一个一无是的夫婿，更怕那夫婿都好，我却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