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王贻之又哭又笑,疯疯癫癫,“你怕了。母亲,你怕了!当初表兄病逝,你我与阿回和离——”
“住!圣人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哈哈哈!有什么不能叫?”王贻之反问,“母亲,你怕了,可我却不怕。这就是报应!你让我落井
石,休妻尚主,没想到却闹成了建康城中的笑话,如今更是要
睁睁看着阿回成为新帝,自家却战战兢兢地无可适从,这都是报应啊!怎么样?圣旨写了什么?母亲你心心念念的儿孙前程,如今实现了吗?啊?”
郗珮听了这话,亦是冷笑连连:“和离书是你亲手所写,我可没拿刀着你休妻。你自己懦弱无能,就别把罪过都推到旁人
上。你折磨了我这么多年,也该折磨够了。王贻之,睁开你这双
睛看看,承认吧,你就是无能,你比不上郗岑,比不上郗归,比不上庆
公主,甚至就连你大哥都不如,他起码还能当上会稽
史,可你只会窝窝
地在家里抱怨!”
“我窝,我当然窝
!”王贻之拽过圣旨,瞪大
端详了半晌,竟冷笑一声,劈手拿过榻旁的青铜灯台,直直将火苗火油与自个儿的右手怼到了一
。
他在郗珮的呼喊声中痛得面狰狞,还不忘疯狂地说
:“我这个窝
人奈何不了别人,但好歹还
得了自己!这圣旨,您就别想着完成了!”
登基
王贻之的自毁之举, 并不能真正妨碍登基大典的举办。
建康城中多的是擅书法的世家
,纵使比不上他的名声,却也不至于上不得台面。
他这般赌气,不过给琅琊王氏平添一则笑话罢了。
当年赫赫有名的琅琊王氏, 时至今日, 只剩王定之兄弟与王旬兄弟这两脉。
自从王定之死在会稽, 本就衰弱的这一脉越发没落;王旬兄弟更是因为与谢瑾的旧怨,依附先帝, 为难北府, 以至于在先帝崩逝后一蹶不振。
事到如今, 乌衣巷中的琅琊王氏,竟是除了先祖的令名之外,什么都不剩了。
王贻之不想要这个机会, 郗归又不会像谢瑾那般顾念旧, 从今往后, 只怕琅琊王氏还有的是艰难的日
。
不过,这与郗归又有何关系呢?
后宅本不能束缚住她的灵魂, 只是她那时甘心如此。
可从她立志北伐的那一刻起, 乌衣巷中的是是非非, 就再也与她无关了。
登基大典定在了三月三上巳节,这个夏历祛灾求福的节日,正合了郗归革旧鼎新的心思。
不过,郗归三月初二晨起时,却看到侍人大都面有忧。
这几日, 已经嫁人的南星特意回来, 贴照料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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