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心中一动，意识倾而上。那一棠般的珠快凑到人面前时，方才一惊。

    ……自己是想什么？

    他本不敢细想，这就放草篓绕到江潭后。手堪堪挨上人的肩背，便是一颤。

    只能绞了眉心，默不作声双珠白的手好。这手仍由丰山所制，除却木影叶外另加了天蚕丝，火浣布等料，薄若朝雾，几近隔绝了一切温度。上以银线绣江海云纹，恰与他上那弟服一。

    纵以此着，他与江潭之间，又何止隔了一层手呢？

    ……又岂止是能以一层手隔开的呢？

    席墨嗅着那忽远忽近的清冽雪息，神思恍惚。不由想到自己海难余生，雪中见陆地。

    一切都有不真实的温柔与破碎的痛楚。

    他觉得自己就如那时一般扒着破席，沉浮不由己，一刻就要给风打散在浪里了。

    然后沉落海底，血散尽，骨化珊瑚，魂作游鱼。

    再没有人能救他了。

    一气，便觉天空一如那日，悄无声息扬起了琼细雪。

    席墨看着秋千同雪悠悠而至，一并重归掌畔，蓦地将那索拉住，一手揽过江潭肩，将他青丝绕了满手，微微俯了去，凑在他耳边轻，“师父，雪了。”

    江潭忽被人半搂在怀中，默然片刻，只，“你若冷了，便回去吧。”

    他听见一声轻笑，就觉别着自己那臂膀颤着收了些，“师父饿不饿？要吃饭吗？”

    “吃过了。”

    席墨奇，“今日这么早就用了饭么。”

    “嗯。”江潭，“老伯送了红薯。”

    席墨忽然笑了。“巧了，我也送了红薯来呢。”

    说着却自腰间千秋剑，平平呈在江潭前，“不过师父先看看这个吧。丰山老打造的，好不好看？”

    那剑刃距江潭颈项不过寸余，稍微一动就能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