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觉很不舒服，像是被什么饥饿的兽类盯上，就要拖到草丛中，拆吃腹了。

    近乎悚慄的危险气息。

    江潭蹙眉，一威压放过去，却发现白搭了。

    那不是什么奇怪的妖兽，而是自己的小徒弟。

    他的威压，只对妖族有效。

    秋风一起，霭尽散。席墨一袭素服，立在远的崖岸上，怔怔看着他，好似要在他上瞧一个。

    惊愕，质疑，狂喜。一层层化开后，魆黑的底里唯余遏制不住的悲伤。

    江潭撇过，竟不知今夕几何，只觉得这孩确实大了。

    可能真的已经比自己了。

    从席墨说那个心愿开始，江潭也在等这一天。虽然不知这孩究竟有何执念，但待他过自己的时候，江潭总会为他开心。

    事到如今，江潭却已经不想再看见他了。更不会说一句贺词。

    席墨的御风术向来是很好的。

    他右手一振，剑上黑火怒燃如夜，就这么举足踏崖岸，一步一步，破风沉雾，笔直地朝着江潭走来。路上挡之，看也不看，皆被剑刃飞。

    “见鬼了。”洛兰，“宗主大人，死而复生的刺激太大。你可当心了。”

    江潭一顿。真的是很巧，他对席墨，明明不想再说一个字，这人却一定要主动送上门来，还一心一意往跟前凑，生怕自己看不见。

    他略一自观，发现这回对上席墨，遏制杀戮的本能已经消失了。

    本能，在鼓励他复仇。他若想杀席墨，现在是不需要付任何代价的，完全没有堕之忧。

    席墨再靠近一些，难保他不会动手将之就地格杀。

    这就淡淡，“席墨，止步吧。”

    席墨却是听话的。他闻声即停，乖乖立在空中，尾绯若樱，面上终是浮一抹略带狰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