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潭恍有所悟，原来死了，就是散失光亮与度，永远不会再有回应。

    雪球仍在拱金凝的衣角，江潭稍一晃神，它便给人从椅上拱了来。

    他将小雪狐抱过来。很是无措，也有茫然。

    半晌只，“雪球，金凝死了，别动了。”

    雪狐像是听懂了，蔫蔫地耷拉了耳朵，转去磨蹭他的颈。却安安静静地，不再呜呜叫唤了。

    江潭给小狐狸蹭了一会儿，轻声，“没事的。金凝说过，我们还会见到的。”

    他把雪球搁在肩上，屈膝将金凝支起来，颇费了一番力气才扶回椅里。这就靠着她僵直的双坐来，微微气。

    可是江潭等了很久，日升复日沉，况却并不如金凝所言那般——外再没有人来，阵法也没有松动的迹象。

    他抱着膝，也不知睡了几觉，只再醒来时脑袋有些发蒙。转去看，金凝仍坐在椅中。面上笑容淡淡，一如往昔，好似一秒就要开说：宗，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于是窗间再次见亮的时候，江潭说，“金凝，我们去外面走走吧。今天太很好。”

    他努力将她背上，一移殿门，复折了膝去，将人靠上镂扉，并肩坐在月台上，一晒起了太。

    只日当空时，江潭嗅见了不同寻常的腐败气味。他往侧看，发现污绿的溃斑正沿着金凝的颈，芽一般蔓延开来。他怔了怔，连忙把人拖凉地。这一动，金凝鼻中皆淌了暗红的血沫。

    江潭将她过度柔的面庞拭净，尝试动用骞木灵脉行术。

    但是治不好。

    他觉金凝已经化作一滩烂的泥壤，有什么正在她蠢蠢动，亟待破土。

    想了想，又换了法。

    他小心把人搬回原。而后一气，平平伸手去，放在金凝肩上。

    魂魄似有所动间，一场声势浩大的雪悄然覆落了半个中殿，不多时，就将金凝连同石椅一并冻了起来。

    雪住之后，江潭双已毫无血。刚松了气，却是直对着冰块扑去，顷刻间失去意识。

    然而真正的灾难自此方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