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果酿的，很清淡。”明姬不由莞尔，“你是小孩，我当然不会你烈酒。”

    江潭稍作迟疑，接了过来，象征地抿了一，又还了回去。

    他初随金凝赴宴时年纪尚幼，却仍要遵循祖训与宗人同饮亚岁酒。结果一沾杯便一蹶不起，昏昏沉沉，整个人像是要化了。直到金凝用灵气蒸散他的酒气，他才红着醒了过来。

    那时候他就记住了，自己是不能碰酒的。

    念及此，江潭仰了去，却似在果酒馥郁的香气间，看见素未谋面的母妃在冲自己笑。

    他睁大了，又合上，略略作一沉淀再行掀开，而后垂，不吭声了。

    明姬觉得这孩很可。总不说话，却乖得要命。

    顿了顿，她放轻了声音，“我看着你会想到一个人。他很可，你若是瞧见了，一定会喜他。”

    江潭。

    虽然只是一果酒，他底还是起红。这么直直地给明姬引着上到了天阶的玉座里，不消一刻就歪在她侧打起了瞌睡。

    明姬要了一张白熊，把江潭包作一团儿，只一张酣然梦的小脸。

    “宗主，咱们说话再轻一些，六宗睡着了。”说着她又拨开江潭额发，拭去他眉角薄汗，笑着对江杉，“你瞧，冰雪娃娃似的，都要化了还不醒，睡得该有多香啊。”

    江杉却似不愿多看，只捻起一粒冻樱，低低“唔”了一声。

    明姬莞然抿，“妾以为，再如何亲近寒冷，小孩总还是喜温的地方。”

    江杉便，“你的意思是……”

    “让他在这里多待几日，等到旦会之后再走可好。”

    江杉缄然片刻，同意了。

    江潭在过分柔的毯中苏醒时，只觉自己陷在一把熏烧的馣馤里，像是给这香气糊住，压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