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了打算，想等藏书全读完，就直接去蓬莱。却不曾想，还未来得及破阵，便在那年亚岁夜与曹都初见之时，听说了明姬死讯。

    稍作思索，江潭表示自己这次要去参宴，阵之后却是谁也拦不住，径自独步前往月亮谷。一如多年前那个为金凝送葬的雪夜。

    他走到谷底的时候，正见明姬孤零零躺在冻土间，上只裹着一件单薄的血衣。最后递给他一粒珠后，就咽气了。

    江潭想，这是送我了么。

    再一看，那手中沾血之，分明是传说中的石丁香。

    他似有所悟。她姓崔，原来就是问虚的后人。

    这便想起江铎的笔记来。

    蜃死后，尸不会腐坏，遇化为剧毒，全骨血消磨殆尽；遇火则化为乌有，独一双凝为石，称为石丁香，乃是幻法至宝。

    江铎击败蜃之后，将尸烧了，以青鸟之火淬炼石丁香。

    一颗埋在太谷，与太河源为一，成为昆仑阵中灵障的来源。

    另一颗带在上，后来送给崔家先人，崔睦。

    念及此，江潭再低看了一看，觉得人或许还有救。但是一想，这么贸然救来，她仍旧会被杀掉。

    死去两回，很痛苦。还是算了。

    便落了一场雪来，逐渐将那抹血染的碧痕彻底掩没。

    他知明姬不会有棺椁了，所以得大了些。

    因曾过，所以再起来熟练了不少。他有意控制着，便不会再如第一次那般直接厥过去。耗了半血时，整个月亮谷的温度已经降到极致。

    雪中，江潭听到有人在后叹气。

    “连你也中了她的迷魂法吗？小六。”

    江潭不声，并没有什么大反应。

    他之前听了曹都惊慌失措的劝告，说宗主因明姬之事震怒，吩咐谁都不许靠近月亮谷。凡违逆者当以极刑。

    他已经准备好领罚了。只要罪不至死，骞木灵脉一起，总无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