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日砍左脚，那就一定要寻一样可以替代的活。

    可外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此时此地，不止妖影绝迹，也少有鸟兽之踪。

    气蒸腾间，血腥味随之弥散开来。江潭呆呆看着血染的石桌和那只血淋淋的右足，胃里忽然有难受了。

    他捉起那脚丢豁，目力所及之，血并没有烧作飞灰，算是符合席墨的说法。又转去打了一桶来，准备拭满桌垂淌的血迹。

    这么一脚浅一脚地将木桶晃悠到台边，方才浸布，江潭心尖却蓦地一颤，意识地侧了脸去。

    席墨正正踏雪而来，堵在那豁上，死盯盯瞪着自己。

    两人隔空僵持半晌，席墨苍白的面上率先落一个笑容来。

    “师父好像冷得很？居然自己熬起了补冬汤啊。”

    他故技重施地盖灭了炉，一把给江潭兜在了怀里，“一罐汤哪里够用。既然这么冷，我隔着几千里都应到了，那就合该让我来你。”

    言语间已将江潭抱回室，绑在床角，二话不说将那红纱帐拽一片来。

    间缀的鸳鸯石随之纷散，雹般给两人叮叮咚咚浇了一遭。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就到了换帐的时候。”席墨，“师父，既是为你换的，索就当你穿了一回吉服吧。”

    江潭现在真的很冷了。

    他给那层层扯落的红帐盖了一脸一，几乎要闷过去。又给人扒拉来，一把掀到了榻上。

    席墨不知从哪里摸了白纱帘，好整以暇地钩挂严整，又将随珠一粒粒嵌上帐，每一粒位置都不曾错动。

    “师父，你怎么能这么冷。”席墨落在榻边，直勾勾，“你这么冷，血为何还是红的？”

    他微凉的指尖蛇一般，拓着那因剧烈挣扎而显形的伶仃骨层层辗转而上，力度奇巧，像是要碎，又似要化。

    江潭又又痛，连呼都拘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