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传来一声模糊的笑：“晏兮？终于肯来与吾一战了么。”

    整朵莲开始发颤，却仍嵬然不动。

    “此躯之灵，天生馈赠。黛莲落尽，吾得新生。”那声音似攒笑意，逐然淡去，“吾将为吾，亦不为吾；如汝之今，如汝之曾。”

    江潭明白，席墨是徒离末魂养的唯一继任者。待到莲凋索，他会成为新的鬼王，遵循徒离遗志，毁掉封印，释放鬼气，涂炭三界生灵。

    江潭并不气馁。他知此术极其耗血，需得速战速决，当即再起十线，故技重施地绞住了莲。

破十指，以灵为引，以血为线，裹粽一般将那玄莲缠在当中。

    “眨千年，诸空皆空，万象不复。吾辈恩怨虽起生死之际会，终不过一脉同源之因缘。”那声音悠悠，“晏兮，此事吾错，汝亦错。”

    江潭并不答话，血刺再起，又给那莲剥去一层。

    “汝为生，无畏于死。吾为死，无知于生。然仙之，总不无知无畏，崇生敬死而视生死为常。”那声音渐渐微弱，“吾已觅得一法，分得末缕死魂养为生躯。此躯将并三界为一。往后死生一，终不再分。”

    一瞬，外围莲纷纷凋落，生生卸去血线上压来的千钧力。

    灵钉更是现成，席墨的九枚灵窍堪得重用。况此一来，如往日旧事一般，那应为鬼门如今空落的缺也有了最好的供奉。

    江潭指尖血凝，“徒离，你疯了。”

    “毁灵封，熔诸魂，得更始。”

    江潭看着莲层层坠归墟，一时想不打断传承的法。

    他握掌心，恍然间却忆起江铎与崔睦封印鬼王的方法。

    但与昔时不同，鬼王新生的还很孱弱，只要将魂控住，不必拆骨便可重新将之封印。

    归墟之，万鬼齐哭。

    江潭蹙了眉，“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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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如今换吾拒绝了。”

    江潭一怔，“死生怎可为一。”

    这回到江潭发怔了：怎么尚未发力就自行脱落了？

    江潭一顿，双掌结阵，一气打向墓，将那龙骨封石拍了起来，暂将一众人封在墓中。

    江潭手腕一沉，十条血线登时爆尖刺，扎。他闪步上前，一脚踢上尖，借力后撤间，手臂蓦然一错，运起千钧之术将玄莲就此扯碎。

    这么一错的时间，那玄莲又落了一层。

    笑声戛然而止。

    灵将。霜风先起，冰雹随行。

    他不知这莲究竟有几层，但确实存着想将席墨剥来的心。看着这如此称心遂意，当即觉不妥。遂起结界，凝然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