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恍惚，并想不起在何地，何方，只略略侧首，旁边便靠过来一张脸。

    腮似凝荔瓶中雪，若丹镜上脂。

    纤柔的发尾与带角一并拂落在面上，簌簌如叶，眷眷如丝。江潭想起席墨前时的话，伸手去，将他上缚带轻轻扯落。

    逆着星芒，一双金瞳粲然依旧。

    江潭心尖一，顺着摸了摸席墨翘起的额发，看人闭了，很是乖巧地往自己掌中偎了偎。

    “席墨。”

    “嗯。”席墨应了一声，将他手腕拢在掌心轻轻吻了，又俯去，贴着他的鼻尖，“饿么。”

    在江潭之前，席墨已将一粒红的玲珑小果妆在他靥角。

    “滴血莲。师父可曾听过？”

    江潭将那朱果接，凝看一圈，“没有。”

    席墨不由莞然，“那师父是否知晓，我们如今是在何？”

    江潭坐起，朝着四周望去，发觉自己正躺在一片无垠星海之中。

    但外那些又是……

    “这是最后的星光。”席墨着意压低声音，“我们在归墟底呢，师父。”

    江潭怔住了。

    “诸空之空，拥有世上第一缕星光，那光育了不朽的龙族。万象之海，炼了世上唯一的鬼龙，自然诞生了最末的星光。”

    席墨摘一颗黑曜石般的星，捻在指尖把玩。

    “我幼年偶遇见虚时，曾与他问得一卦。那时我总不懂，以为卦象所指乃是娘亲所。然而现在回想起来，方知那卦意到底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