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原本是不可能的事。

    别说是得住了，哪怕只是想得知自己在后世的评价，也本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急切，他迫切，他可怜地看着林久，因为他想读懂这本书，太想了。

    系统不可置信，“你耍董仲舒？你这是，你这是空手白狼！”

    于是他走自己的路，他推翻经文，他亵渎圣人，他将圣人的脖颈推到刘彻的屠刀之，只为在这个原本并不属于儒家的时代里，发儒生董仲舒的声音。

    这可不仅仅是经义，更是百年千年之后后人对董仲舒这个人的评议。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林久义正言辞地反驳系统，“董仲舒是人才，人才在哪里都可以发光！”

    “所以，你真正的目的是——”他的声音飘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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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然他可以通过猜测，来敲定大分文字所代表的义，然而这可是经义，错了一个字、少掉一个断句，都会引发学派之间持续百年的辩论，就是这经义，董仲舒怎么可能敢去猜测？

    林久无所谓地说，“得住就是了。”

    此时是西汉时代，风行的文字是小篆乃至隶书，与明清之后的字大相径。这本书中董仲舒唯一认识的六个字就是“存天理、灭人”，这还是因为有神女亲念给他听。

    你为什么看不懂这本书上的字？因为天书隐匿了写在其中的字迹。

    接来林久又说了两句话。

    董仲舒愣愣地看着林久，系统也愣愣地看着林久。

    然后她转向董仲舒，先前她说了四个字，“此天书耶”，现在她又说了四个字，“天书匿字。”

    系统试图猜测林久的意图，“你一步是想让董仲舒把《四书章句集注》的容宣扬去吗？可是时代不同，本就不适啊。”

    系统简直要忍不住为林久起立鼓掌了，真是绝妙的计策，她往董仲舒面前吊的这一胡萝卜实在是太妙了，从今天开始，董仲舒就将成为她脚底的狗！

    他手里捧着书。

    多少个昼夜他伏案读经，扬名立万，扬名立万，可是圣人的经文里，不见扬名立万的途径啊！

    他读不懂。

    “可是，可是，”系统结结地说，“没有《四书章句集注》，你要董仲舒什么，他没有用啊？”

    穷尽经书，书山无路。

    系统呆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尖叫起来，“你没有《四书章句集注》，你手里的只是删减版，这么薄这么小的一册书，这是比儿童版删减得还要更严重的那删减版吧？或者本就只是一个开！”

    第二句是，造纸需要用到渔网、树、麻绳。

    系统缓缓一个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迷惑表。

    第一句是，想要解读天书，就要先制造记载天书的载，这载就叫纸。

    这剧透命运的诱惑，真的有人能扛得住吗？至少此时此刻的董仲舒扛不住。

何记述你，后人言语如何评述你吗？

    然而，要董仲舒这条狗，有什么用呢？

    而现在他得到了一本书，后世的儒家学派是否据有天？后世的儒生又如何看待他董仲舒？尽在这一本书中！

    “是这样的。”林久说。

    林久诧异，“宣扬什么？我们难有《四书章句集注》吗？”

    但是对于董仲舒来说，忽然就有了这么一个可能。

    然而——

    这是神女为他带来的书，跨越凡人不可逾越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