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汤取应，还想问找谁，大概要多久，但梁宝香大约很忙，代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汤取无奈地收起了手机。

    从火车上来后他一直没机会充电，现在手机就剩零星一电量了。

    楼里一片昏暗，冷，寒气从墙和地面渗来，对门住已经贴上了联和福字。汤取摸了摸即将没电的手机，不确定对门是否还住着刘婶一家，如果住着，这几个月对方和易振华梁宝香关系得怎么样？

    估计并不怎么样。顾忌着这个，他便不好意思贸然敲门借座充电应急。

    这冷的环境里有难捱，汤取无聊到借着楼窗透来的微弱光线，看墙上狗膏药似的小广告，从疏通、便民开锁到办证刻章、宽带办理……

    好不容易看完一圈，掏手机一看，过去十多分钟了。

    楼里还是没有动静，梁宝香那边也没有回音。

    汤取又拨电话过去。

    这回电话响到自动挂断梁宝香也没有接。汤取再拨。

    在即将再次挂断前，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妈，送钥匙的人发了吗，要不我还是过去找你拿吧。”

    对面依旧一片嘈杂，也不知梁宝香听没听清，一叠声回复：“快到了快到了，你再等等，你叔刚……”

    她的话没说话，汤取隔着手机听筒的声音隐约听见了楼里的脚步声。

    “你叔刚打电话给他儿，让他从店里过去一趟……”

    角余光瞥到拐角，只见一个影正从半层楼梯大步跨了上来，姿灵活一如汤取第一次在这个楼里见到对方。

    时隔四个多月再见到易磐，汤取竟然有一恍若隔世的觉。

    上次见面还是夏末，他们认识了一整个夏天，光灿烂明亮，气候温炎，此时骤然在一片仄寒中见到穿着黑厚外，着鸭帽的人，竟然很陌生，仿佛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