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去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机人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床的夜灯散着一光亮，让患有幽闭恐惧症的李雁没那么害怕。

    他还没闭，卧室门没关，他看着傅纪书在书房里走动的影，忽然自言自语:“我好累。”

    音量不大，但书房忙于军务的傅纪书还是停了脚步，将视线投过来。

    李雁没转，只怔怔神，烈挫败和茫然翻涌在心，他看不到未来是什么样，想象不来，也没有后路，只觉得很累。

    动弹不得，明明躺在床上，却像是陷了沼泽，越陷越，哪里都很疼。

    或许是因为太疼了，也不知该怎么抑制，所以很想要结束。

    想让所有的一切都结束。

    傅纪书挂断通讯，了卧室，李雁看见了他稍显疲惫的脸，然后从被窝里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

    他又像没事了一样，说:“别太忙，休息会儿吧。”

    傅纪书没说话，只抓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掀被。

    李雁脸骤变，抓着被角，瞪着和他对视。

    傅纪书看了他一会儿，还是不容置疑地将被扯开。

    李雁藏在被里的手里攥着一支钢笔，血开，半个浸在血里。

    他刺破了自己大的动脉。

    傅纪书呼微微一顿，立即俯用外衣将李雁裹起来，抱着他匆匆往外走。

    四肢开始发麻发冷，他到眩和迷惘，大雨滂沱落在隔离屏上，他忽然开始痉挛，恶心，忍不住挣动。

    难言的苦痛和慌弥漫在周，李雁颤着手捂住脸，泪珠从指里源源不断落来，混杂着一些断断续续的呜咽。

    “李雁，”傅纪书抱着他，将他后座，轻轻吻他的额，“放轻松。”

    “对不起……”李雁声音有些闷，像是慌不择路，泣着说，“我好累，我好累……我不知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

    傅纪书语调平静，轻声：“不用说对不起，没事的。”

    “席海，”傅纪书打通了通讯，“准备医疗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