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了，我很害怕。”

    这是苏了了第一次，听到顾煜这么说。

    她忽然想起一个故事，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几百年的船，归功于不间断的维修和替换件。只要一块木板腐烂了，它就会被替换掉，以此类推，直到所有的功能件都不是最开始的那些了。

    一千年前那个不良于行的外国少年，后来被抹消后改造的黎恨尧。而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名叫顾煜的少年，与他最初的模样，仿佛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是什么改变了他？

    “对不起。”

    这一次歉的人，换成了苏了了。虽然她知自己并没有什么错误，甚至不清楚这三个字是由谁说，告知与谁的。

    “那现在留着洛拉的命，是打算把他给研究所——给路易他们？”

    那个叫路易的男beta，还有他们的校医辛西娅。

    这两个曾经苏了了连名字都不知的人，不知不觉间已变得相当熟悉了。事实上在她看到的记忆里，当初的黎恨尧也选择了和他们合作。

    虽说的确没有永远的盟友，但无论过去的时空还是现在，对方都是这个时期最合适的合作伙伴。

    而未来的事，就给未来吧。

    顾煜摊了摊手：“嘛，而且现在毕竟不是能够以‘初代’份，让对方帮忙善后的况，所以直接杀了人会很麻烦——如果可能的话，希望这个份，永远不要再现于人前。”

    苏了了没有异议，只是顾煜这样脆的回答，似乎他早已想好了后来的每一步：“让‘黎恨尧’暂时失踪，我们去和伯父伯母解释，然后黎恨尧的会现在研究所——以‘死亡’的状态”

    “……”

    他轻轻松松地说着，仿佛提到的这个对象与自己无关。苏了了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将一个没有意义的问句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