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生在建国前，那时候农村的女人们接受的教育就是以夫为天，打死都不离婚，再多泪委屈都要忍着，直到两个人老死。

    她妈每次都嗯嗯啊啊应着，也不知听去了几分。

    “妈，你记住，是自己的，你熬坏，除了自己的女，男人是不可能多心疼你一分的。”

    杨秋瑾无法改变她妈的思想，只能一遍遍的跟她洗脑，说新时代了，女要像主席说得那样半边天，要敢于和男人斗争，去过自己想要的日。

    四月中旬，是西南地界秧苗，各大生产队都忙的日。

    杨秋瑾接过篮：“妈，我能有你苦？你再惯着我爸，啥活儿都揽着自己，也不跟他离婚，可劲儿的折腾自己，到时候你把自己折腾死了，我就把你装苦黄连得棺材里，让你到面也苦，永世不得安生。”

    吴淑莲哭笑不得：“你这孩，又在胡说八。”

    吴淑莲不敢看大女儿的睛，低把篮里的东西拿来放到灶房，从锅里拿三个气腾腾的窝窝，还有三个煮熟的咸鸭放到杨秋瑾的篮，转移话题说：“这是我新泡得鸭，你拿回去给你婆婆和天佑尝尝。胜青那孩这都两年没信了，你这苦哈哈的日，什么时候才是个。”

    05

    后来大了杨秋瑾才明白，她妈不是不想离婚，是她接受的教育和环境里，就没有离婚两个字。

    秧苗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每到这个季节，全队社员都得地，村也要去。

    杨秋瑾日常洗脑，“我给你的糖，是给你养，你可不许偷偷给那渣男吃啊，你要给他吃了，我以后再也不拿好东西回来给你。我还会找他的茬，让他把吃了我的东西吐来，他别想占我一好！”

    杨秋瑾想起自己那个同样苦命的妹妹，叹了气，什么都没说，拎着篮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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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了知了。”吴淑莲连连：“你给我的东西，我都锁在我的柜里，背着他偷偷吃。不过糖啥的，我吃不完得送你妹妹那里去，她都结婚两年多了，肚还没个动静，她婆家对她鼻不是鼻，睛不是睛的，也不知最近过得咋样了。”

，“妈，你什么跟他离婚？”

    “你爸最近表现的不错，每天都上得满工分呢，就今天偷了懒。”

    她有手有脚，离了男人不会饿死，两个女儿也会养她到终老，没必要为了一个渣男虚度自己的时光。

    从很小的时候，杨秋瑾就跟妹妹劝说妈妈跟渣男离婚，可她每次都以你们年纪还小，没有爸爸很可怜，或者你爸除了懒，对她还不错等等理由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