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瑾将手中的篮递给郑济同，再看向坐靠在棚角落，那里有个瘦骨嶙峋，双凹陷，两无神，五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名叫蔡正茂。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杨秋瑾摆手让他坐休息，“当年我妈上山砍柴摔山，要不是您和郑教授放之时看见她，把她从山沟里背回来，我都不敢想她在沟里躺着动弹不得，会不会被熊瞎吃掉。您和郑教授对我妈有救命之恩，我为你们得这些事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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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从59年被打成右、派放到如今，已经过去八年，这八年里，他们着最脏最累的活，吃着最差最烂的东西，跟一起住在棚里，隔三差五就被大队、公社的人拉去p斗，受尽各屈辱，把从前的骄傲、自尊踩到泥里。

    郑教授把篮放好，回说：“小杨，你赶回去吧，这大白天的要是被人看见你跟我们来往，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的心意我们收到了，日后要少来，等我们有能力了，一定会好好的回报你。小红兵的事你不要心，我们又不是第一回挨批。你放心，无论他们怎么斗我们，我们都会熬去。”

    “郑教授，我来看您和蔡教授了。”杨秋瑾拎着篮靠近棚。

    他郑教授看到自己洗得发白净的衣裳上沾满粪，没有像当初放那样愤怒悲切，只是轻轻叹气，看着杨秋瑾微笑，“小杨同志，你怎么来了。”

粪。

    “好多了，谢谢你啊小杨同志。”蔡正茂咳嗽一声，费力地站起来跟她打招呼，“又让你费心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你这个小同志，照拂着我们两个老，我们受之有愧啊。”

    棚被郑教授打扫得很净，没太太的臭味。杨秋瑾突然现吓了郑济同一，铲一斜，新鲜的粪倒在地上，溅他一。

    “有小红兵村了，我担心您和蔡教授，给你们送吃的，再给你们提个醒。”

    蔡正茂前段时间染风寒，一直病恹恹的带病活，一直不见好，杨秋瑾每隔几天就偷偷给他送自己采摘的草药，让他自己熬喝。

    杨秋瑾走了，郑教授把篮递到蔡教授面前，蔡教授看到里面的东西，红着眶说：“这世，还是好人多。”

    听到郑教授如此一说，她：“郑教授，蔡教授，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弃希望，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能见得光明。”

    杨秋瑾半蹲，关切地询问：“蔡教授，您好些了吗？”

    杨秋瑾就是担心两位学识渊博的教授熬不住小红兵的磋磨，会跟城里那些级分一样自杀，这才特意来跑一趟。

    “我们都明白的，小杨同志，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