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的社圈都容纳和自己差不多的小孩，钟远航这样与众不同的另类，注定不会被他们接纳。

    后来，张烨听到别的小孩怪气地叫钟远航“小少爷”，钟远航很不兴，于是并不理会。

    再后来，在小学时代快要结束的时候，张烨撞见钟远航被附近的小混混勒索零钱。

    小混混们还穿着校服，是隔职业学校的学生，小学的钟远航一直都很矮小，比张烨矮了快一个，被小混混围在中间，张烨差儿没看到。

    张烨家里条件不太好，但他不是混混，他也看不起只敢欺负小学生的混混，懵懂的小孩心里冒一很奇怪的江湖义气，钟远航是自己班上的同学，虽然话都没说过一句，但张烨不能袖手旁观。

    是怎么把钟远航从混混手上拉来的，时间太久远，张烨已经记不清楚了，小混混们大概是动了手的吧，张烨只记得钟远航哭了。

    钟远航被小混混堵的时候没哭，板着张白净又秀气的孩脸，不说话，但后来看着张烨脏兮兮的衣服和被打豁的眉，才红着睛哭起来，委委屈屈的，像个小媳妇儿似的。

    “我挨了打，你哭什么呀？”

    这是张烨跟钟远航说的第一句话。

    钟远航还是哭，哭得说不话来，张烨最怕别人哭，他不会哄人，只能拿脏得不能看的手去摸钟远航淋淋的脸，想把钟远航的泪掉，却把他的一张白脸摸成了脸。

    “你别哭，我给你买冰儿好不好？”张烨没了办法，只好利诱。

    张烨有些后悔多闲事儿了，他不仅挨了顿莫名其妙的揍，还得钱哄哭哭啼啼的同学，张烨的兜里只有一个五钱的金币，只够买一个冰儿。

    真奇怪，他记不得这顿打是怎么挨的，倒是把上有几个钱记得这么清楚。

    梦里的光很，是炽的夏天，张烨觉得梦里的景象不太真实，光得好像老旧电影，太似乎就是个浴霸大灯泡，正正地悬在不到十米的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