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渐渐开了老城区，建筑变得低矮又密集，街也变得狭窄拥堵，车速降得很慢很慢。

    “你倒是招小孩儿，”钟远航看了一坐在后排吃零的小鹏，对副驾的张烨调侃。

    小鹏对这个医生还有气，没等张烨开，就抢着回答，“是啊，烨叔叔可好了，不像其他大人，他乐意跟我们玩儿。”

    “给你买儿东西，带你来瞎转悠就是好？”钟远航不知怎么了，严肃一个医生，跟小孩儿辩起来。

    “才不是呢！”小鹏也很严肃，“烨叔叔从来不会把我当小孩儿糊，你们大人都以为小孩儿什么都不懂，其实我们可明白了！”

    “行了行了，”张烨笑着给小鹏递了张纸嘴，“你明白，你最明白了，你嘴上的渣吧，大明白。”

    张烨脸上的笑很动人，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

    他从小在胡同里野大，学会了和各各样的邻居相，学会了东一西一地蹭饭，以至于在初中的时候，他上就总是带着儿市井烟火气，用他那些“江湖”规矩，一不小心，就把钟远航也拢到了自己的规矩里护着。

    他在今天稍早的时候对着小护士的别扭的笑，在对着小鹏的逗趣又回护的笑，都那么生动。

    不像对着钟远航的样，笑那么少，就算笑起来，也裹着苦涩。

    但就算是苦涩，钟远航一旦把人逮住了，也不想丢手。

    到了小区，小鹏从车上蹦去，他先对着张烨眉开笑地别，转过来看见钟远航，笑脸上就垮了来，拘谨地草草说了声谢谢，就一溜烟跑了。

    “你就带着儿住在这地方？”钟远航看了看老旧失修的小区，问边的张烨。

    “啊，便宜嘛，而且方便，临街都是卖菜的，离小的幼儿园也近。”张烨平静地细数着好。

    钟远航不置可否地哼声。

    回家的路是从老城区往新城区开，和对向车的拥挤不同，回程的路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