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的这个角度看不见钟远航的脸，只能看见钟远航伸来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甲修剪得很短，整齐净，在微弱的光线镀了一圈半透明的光圈，张烨的手却糙，骨节看起来也笨拙，零零星星都是以前不知怎么累来的伤疤，肤在钟远航的衬托显得更黑些。

    真不一样啊，这么不一样的手，是怎么握到一起的？

    瞎搞搞到一起的。

    张烨脑里不知怎么就冒这么句话来，无声地傻笑了好一会儿。

    最近越来越活倒回去了，傻气儿压不住地就从孔里往外冒。

    张烨闹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几迷迷糊糊睡着的，睡着的时候他还在想，还好今天检查的不是自己，要不就这个睡眠质量，估计得直接院。

    不过钟远航的睡眠检测结果也并不如他的心理状况好转得那么明显。

    “睡眠阶段主要集中在一、二阶，占比85，第三阶段占了15，第四阶段，也就是nre睡眠几乎没有现，”梁医生看着结果，严肃地对钟远航和张烨说，“这况一般在60岁以后的老年人上才比较多见。”

    张烨担心地看了钟远航一。

    钟远航自己倒是很坦然，放在膝盖上的手稍偏了偏，在梁医生看不见的地方，支着小指挠了挠张烨的膝盖。

    “睡眠的速度呢？”钟远航问。

    “正准备说这个呢，”梁医生锐利的睛从镜后面抬起来看着钟远航，“先抑后扬嘛，这样你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好消息，有助于鼓励病人再接再厉。”

    “一阶睡眠的速度有提升，可以说有质的飞跃，”梁医生拿着没摘笔帽的签字笔在纸上敲了敲，“这样我就不打算继续给你开安眠药了，你家里还有药吧？”

    “有。”

    “那好，睡前的注意事项和助眠小妙招我就不重复了，老生常谈了，总之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就尽量不吃药，”梁医生把笔放回笔筒，“好好的，次看诊时间记得预约。”

    临门前，梁医生又叫住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