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候往往发生得很突然，有一次他和四月一起走在路上，他突然这样，把四月也吓到了。

    他看着四月里的惊慌失措，其实心里也很愧疚，他想开解释什么，嗓却好像被什么堵起来了似的，什么话都说不来。

    他想用表告诉四月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迟潜低看路上旁的洼，里面倒映着他面无表的脸和一双淡漠涣散的。

    那是很多人终其一生也难以理解的一幕。

    那像很多人，唯独不像他自己。

    一三年的新年前夕，黎汐晚上早早就写好了菜单，计划一大桌菜，想请吕凤英母女和秦硕父女一块吃个团圆饭。

    这么多年，各家都有凋零，她想的好，凑在一起正好添人气。

    房东知了以后，又叫她不要折腾了，直接在院里摆上圆桌叫上院里人一块儿吃。

    这其实不叫个团圆饭。

    餐桌上，大人有大人的心思，小孩也有小孩的心思。

    因为小孩大了，大人变老了。

    小孩以为大人还是大人，不想叫大人们知他们的心思，大人以为小孩还是小孩，也不想叫他们知自己的心思。

    桌很大，迟潜，赵四月，秦妙还有双胞胎几个小辈的都坐在一起，邹简笑着敬完几个辈，抚着杯又坐回来。

    剩几个小孩都没有要敬酒的意思，秦妙的心思不在这里，赵四月不喜敬酒，邹昀只顾着扒饭，大人们骂了几句，又接着夸邹简。

    酒兴上来，大人们越说越离谱。

    邹简并不往心里去。

    他悄悄看迟潜一，见他低着看着饭，却并没有动筷，忍不住偏小声问了一句：“要不要转一菜？”

    迟潜也不知听到了没有，没有即刻回他。

    好半天，他迟钝的拉了拉旁人的袖，没有转，像是被什么困住了。

    邹简愣了愣。

    他想伸手揽他的肩膀，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了，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