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殊回过看了他一，刚想说句话时，反胃再度上涌。

    他已经吐无可吐，只能吐灼嗓的酸。

    池逢时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站到季景殊颤着手撑着站起，越过他走向洗手台。

    这一刻，池逢时只觉得悲哀。

    替自己悲哀。

    几个小时之前的他还在想着，即使他真的很煎熬，能在一起也是好的。

    几个小时后的现在，他看着季景殊，想得却是如果自己真的让季景殊这么煎熬，那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

    他沉默地走厨房，拿过杯接了递给了刷完牙，神还有些涣散的季景殊。

    “喝缓缓。”池逢时看着他，“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吗？”

    季景殊接过杯，很轻地抿了一，灼痛的嗓得到了些微的缓解，他很轻地摇，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没事……”

    “嗯，知了。”池逢时了个自嘲的笑，“你每次都是这样，无论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

    季景殊抬看他，被呛泪的一双看上去很脆弱。

    “我不知你今天怎么了，我到现在也不知你当年怎么了，是我让你觉得很恶心吗？”

    季景殊不停地摇：“不是，池逢时，不是。”

    “之前，你跟我说过，我们两个之间，季景殊的殊是殊途的殊，池逢时的逢时是生不逢时的逢时。”池逢时走到垃圾桶边，将垃圾袋系了个死结拎在手里，“我以为是你不择言的气话，其实是实话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锐利的刀刃，直直地割开粉饰太平的幕布，将两个人拉回了那个夏天。

    又是六月。

    这是第九年的六月。

    “你是说过不讨厌我，但你也没说过我啊，说到底其实也都是我在一厢愿。”池逢时轻声说，“季景殊，我也是人，我也有心，我真的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接受你一次又一次推开我。”

    “我想，我们各自冷静一吧。”

    看着池逢时的背影，季景殊伸手，向前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