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昏昏沉沉的，睡着之后就又把这件事忘掉了。

    “你说了什么都愿意为我的。”林年摸了摸他的角，声音很轻但不容置疑的，“我要你为了我好好活着。”

    他已经几乎不再床走动，虽然营养一直在输，但是收的太少，整个人开始迅速地剧烈消瘦，躺在床上整日的困倦沉睡。

    “怎么了？”安文光看他叹气，连忙担忧的凑上来问。

    “答应我。”林年攥了他的手，重复了一遍。

    有一次林年清醒过来的时候安文光不在，他能隐约听到外面在吵架的声音，或许是安文光单方面的对医生发脾气，隐约能听见“官衰竭”之类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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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年想摸摸自己的发看看还剩多少，但是又担心自己这么一摸会把原本所剩不多的发再摸掉一些，于是忍住了伸手的冲动，问安文光要镜。

    安文光脸在一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安文光整个人像是被去了骨，

    看到他手里的发，安文光的神暗了暗，一言不发地把那团发仔细地捻起来扔垃圾桶。

    他惨笑着把脸埋在林年的掌心，用一极悲怆的语调说：“好，我答应你。”

    “什么事？”

    直到这天早上，林年醒过来之后觉自己好像轻松了不少，他甚至伸了个懒腰。

    自己的死亡已经是注定的事，因为向医生发脾气可不对，林年模模糊糊的想着，自己还得回嘱咐他，不能迁怒别人……

    随手抓了抓发，林年看着自己手上掉来的这一团发，以及上各现的青紫，有些忧伤的叹了气。

 “当然。”安文光看着第一次这么拐弯抹角的跟自己说话，忍不住笑起来，“你让我什么我没有到？”

    他已经好久没照过镜了。

    林年也笑了笑，握住他的指尖：“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别这样……”安文光第一次看起来显得那么无助，他看着林年，满哀求。

    还没等他想好安林年的措辞，就又听见林年叹气的声音：“我要照镜。”

    “等我死之后……你要好好活着。”林年看着他的睛，一字一句的说。

    林年心中默默地叹了气，果然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刚才安文光叫王律师留一，恐怕也是想要商量遗嘱的问题。

    林年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脊背，轻声哄：“乖啊。”

    解决了这件事之后林年就彻底松了气，同时他也觉自己确实到生病的最后阶段了，化疗产生的副作用也变得越来越严重，虽然觉不到疼，但是躯的无力和越来越少的清醒时间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