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后，双方都陷了难言的沉默，李越刚清醒，神状态不佳，只能无力地靠在床边，眸微合，约摸半分钟后。

    张敛伸手过去抚上他的眉间。

    又昏睡过去了啊。

    ……

    张敛永远不会忘记李越第一次在他面前脆弱这两个字的景。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他从那个地方逃来，上又累又饿，路雪厚，这让才14岁的张敛每走一步都到十分吃力。

    天寒，太西沉，四周蒙上一灰暗，而他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或许缩在某个积雪不太的桥能勉过一晚。

    之后呢？

    小张敛不知。

    他只是浑浑噩噩走着，不去哪里，都比回到那个地方更好。

    路过拐角，迎面撞来一人。

    那人比他一个，却比他更瘦弱，两人撞在一起，小张敛还稳妥站在原地，那人却陷了半个在雪中。

    烈的血腥味。

    小张敛呆在原地。

    拐角光线昏暗，那人又是低垂着，小张敛只能隐约看到他搁在雪边的手腕——全是血。

    那一小撮洁白的雪逐渐被染红，颜愈。

    那人却迅速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无力地颤抖了两，勉扶着墙继续往前走，似乎没看到小张敛。

    远方隐约听到重型车轰隆驶来的声音，路中央的积雪被车前端的铁片扫开后透明的冰层。

    这里是坡，又有冰，车辆极容易在此稳不住速度而失控。

    小张敛瞳孔中那辆亮起车灯的重型车越来越大，他的脸庞在发光，整个人仿佛呆住了一般，毫无动作，只是等着车辆从他上碾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