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尚有一线天光，陆景渊上前收起了将要隐没在黑暗中的陶炉，轻声：

一定，是肯定。

    在谢樽的目光，陆景渊手一用力，扯了坠的一条穗。

    那个陶炉被谢樽留在原地，孤零零地蹲坐在草丛里。

    一月前，冀州发生异动时，他便已经得到消息。

    “行，告辞，保重。”平日里看不来，这人竟这般抠门。

    陆景渊仰看着谢樽，对方那双眸里不再像平日那样和煦如风，其中盛满了锋锐的冷光，除此之外，陆景渊还能从其中看一丝郑重，和一隐秘的期待。

    天边忽然传来一阵雁鸣，唤回了陆景渊的思绪，兔握得太久，陆景渊的掌心已经被硌了几红痕，他轻轻了小兔的，把它收回了行。

    哎……想到这里，谢樽在心里叹一声。

    “不过无论如何，我们如今都是要分扬镳了，今后若是有缘，自会再见。”

    陆景渊神彻底平淡去，不起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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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别，谢樽便往城中走去，买些东西就该往回赶了，已近秋，他得赶在冬至前回到玉印塔。

    “好了，到此为止。”谢樽敛眸，衣袖在风中轻扬。

    谢樽看了看手中橙红的穗，一阵无语。

    陆景渊看了谢樽很久，终于看清了对方中那别样的期待，他很熟悉那样的神，这神从他生开始，看过太多太多了。

    终究与常人无异……

    风动芦，起一阵沙沙声，惊得鸟儿四散而去。

    陆景渊并未反驳，多年来他布置在大虞上的暗线已如蛛网一般铺开，任何丝弦的震动，都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他手中。

    “言重，即便没有我，你也有办法从那围城之中逃来吧。”

    “好。”陆景渊应了一声，从行中拿了一串坠。

    陆景渊看着谢樽，没再多说什么，只问：“你可还会再来岳？”

    不知为何，谢樽觉得这兔和陆景渊有些莫名相像，二者分明应是无半相似才对。

    小兔躺在陆景渊手心里，十分惹人怜。

    谢樽走后，陆景渊又在原地站了许久，到了日暮时分，四周一片沉寂，只余风叶声。

    见状谢樽看了过去，那坠极小，上乘的白玉被雕琢程一只雪团似的小兔，兔眉心有一簇火苗般的印记。

    “这最后一段路便由你自己走了，就此别过。”

    “以此为证。”

    “不论如何，救命之恩，没齿难忘。”陆景渊收回了视线。

    “若有闲暇。”谢樽模糊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