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过这些你都略通一二的。”虽然谢樽自己不擅五音六律，但还是喜听别人演奏的，特别是陆景渊。

    不止是乐曲好听，人也颇有风致。

    “怎么样？”谢樽笑着问。

    陆景渊将压在琴弦上的箫笛拿开，然后轻轻抹过了略有弯曲的琴弦，并未直接同意：“也并非不可。”

    “可有什么报酬？”

    “次来玩还带上你，如何？”谢樽抛了一个看起来并不怎么诱人的诱饵。

    “一言为定。”

    其实对于陆景渊来说, 除了古琴之外，其他乐他并不通晓。

    谢樽找来的这些乐五八门，从前居于东时, 许多不够中正平和的乐被视为失仪失量，而他需要规行矩步, 风仪不失，这些东西纵然有心把玩，也不能显。

    不过昭文之变离开安后, 天海阔, 那些条条框框加诸于的枷锁也就与他无关了。

    也许是受到了陆景渊的影响, 谢樽也不完全像从前那样不拘小节，这仄的船篷之也被简单布置了一番，有了些垫小凳，也还算怡人。

    谢樽今日天不亮便起了, 练了剑又接连几个时辰不停歇，此时也到了午间小憩的时候, 不免有些瞌睡。

    小船随着波轻轻晃, 谢樽将垫卷起在拐角然后靠了上去，听着耳畔的竹笛声闭目养神。

    乐声平静柔和, 似悠悠远山，使人心宁神和。

    谢樽听着听着便放松来, 地靠着那一堆垫, 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

    几乎是在谢樽呼声放轻后的瞬间，陆景渊就察觉到了。

    他将奏声音放低, 直到浅淡的笛声随着穿来的江风消失无踪。

    陆景渊将竹笛轻轻放，注视着已经睡着的谢樽, 细细描摹他的眉。

    谢樽的神态十分放松，脸上的每一丝绪都清晰可见，比起着易容/面时更加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