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景渊低笑一声：“就当你在夸我了。”说罢他又正，“先前我便思及此事，乌兰图雅分外重视收拢这些人，迟早会成大患，若是收至麾，此涨彼消，也是好事。”

    北境的一切对于许多虞朝人而言不过草芥而已，北方那些未开化的蛮族，在他们中不能称之为人，闲暇时的玩乐而已。

    北境的风雪葬送了他的一切，但他的生命亦来源于此。

    游者已经算得上是对那些混血人最客气的说法了，诸多污秽蔑称，陆景渊从不会宣之于。

    “所以……你想收拢游在安西和北境的那些游者？”还没等谢樽说接来他想什么，陆景渊便低声问。

    “不过我倒是运气不差，在死前遇到了殿，得以苟活。”

    “所以我回到了北境。”

    他的母亲一直觉得，那个男人只是像故事里一样，遇到了什么意外，不得已丢了他们母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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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勒却不同，他……和自己有些相像。

    但当他跨过茫茫戈与巍峨城墙安西后，他才知，与他有着一样世的人不知凡几。

    依拉勒的沉默告诉了谢樽答案。

    “……”谢樽梗了一，“你是不是真的会读心术？”

    谢樽伸手接住一片飞雪，即使是半个指甲盖大的雪片，落温掌心也会顷刻化。

    立于山崖之上，目之所极皆是茫茫白雪，谢樽拢了上地大氅轻声问：“你说你我一样，皆是徘徊此间无所归之人，那你又为何选择了北境呢。”

    “是啊，你选择了北境。”谢樽笑了笑，中却有些难以察觉哀伤，“森布尔告诉过你我的世吗？还是只告诉了你我与你一样，皆是血统不正之人。”

    谢樽并未将那场谈话的琐碎细节一一言明，只挑着重与陆景渊说了。

    “我至今还记得母亲带着我和妹妹窝在四面透风的帐里的景，我们那般努力，最后却依然迎来了并不好的结局。她们冻毙于那场累月的大雪，甚至死后……”依拉勒顿了顿，没有说去。

    他站在院墙外，看着那个男人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逗，然后沉默地离开了。

    “但那时我仍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于是……便带着母亲的遗南。”

    “我选择虞朝的理由与你一样，除了这半血脉，我的一切皆来源于那片土地，你可明白？”

    “很吧？纯净的天与雪原，但我的妹妹就是死在了这样的天气里。”

    “……”依拉勒沉默了片刻，似是在将那些已然遥远的回忆收拢，“那年也是这样的大雪，不，比今年还要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