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陈旧的羊卷好似天上玉书，清透得不似人间凡。

    草原之上的黄昏谢樽从未仔细描摹过，如今看来，这里确实如北境人所言，是一片澄澈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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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君闻言狼一瞪，霎时就要起来咬他，却见人已经跑了好远，它嚎叫一声，在原地转了两圈还是嗖地跟了上去。

    “牵来。”谢樽遥望着远好似朱的红日，到自己全都在大着这里带着青草香气的风。

    奉君显然对他迟缓的动作分外不满，它趴伏在地上，咙里发一阵阵威胁的咕噜声。

    “……”谢星辰面无表地卷起羊卷，立刻翻上，无视了奉君的不满，“就不该带你来，跟带了个小孩没什么区别。”

    他制图的速度与师父相比还是差了太多，虽说师父说过他不必跟着车队，照自己的节奏来就好，但他还是不想离师父太远，了什么事也好及时赶到。

    “我自然知是这边，你别着急，我们还有事要。”谢星辰借着明亮的月光，在手中的羊卷上划了一的碳痕。

    谢樽的神态与平时全然不同，他的目光不再冷淡不再一片寂静，而每当在这时候窥见那双温柔定，不带一丝杂念的睛时，完颜明洸都会忍不住心一颤。

    完颜明洸掀开车帘望去，只见天地一，满目橙红，那纵而去的影很快在夕化作一漆黑的剪影，远草似浪涌，层云如山，她恍惚看见了刻于石上的某段英雄传说。

    而一个时辰后，这段他们停驻过的绿野，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

    他不能跑太远，否则就会被呼延烈以各各样的理由劝回，但若只是在这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随意地跑跑，无人有资格说他半句。

    “当真是生了一副温柔心。”完颜明洸坐在远看着他十指翻飞，赋予绿草新的生命，然后将一只只可的草编小动赠与他人。

    谢樽平易近人又博学多才，问询者不论低贵贱皆以礼相待，倾相授，于是很快这车队之中的虞朝人和北境人，都已对他心悦诚服，就像当初在武威时一样。

    还差好多……谢星辰轻轻抚过羊卷的边缘，眉锁。

    前往上京的两个月里，谢樽没有半异常举动，他只是时常四转悠，再授民以识，就好像他来到北境当真是为了与人为师一般。

完颜明洸摊手，“要是你悄悄把北境的山川形胜记了个净，我们怎么办？”

    谢樽闻言低笑一声，也没回应，掀开车帘便离开了。

    这里净得只有山与草，天与云，白河与红日。

    在这段短暂的休憩过后，车队很快再次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