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叶安便已经提醒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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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陆印横劈而来的双刀，谢樽受到磅礴的气劲自指尖传至四肢百骸，在那一瞬间，谢樽到万已远，天地间空无一。

    “陆叔叔, 我不想伤你，但今日这殿中众人，你一个都杀不了。”

    叶安明明是被他害死的，若是叶安不救他，便不会沾染是非，招致祸端，亦不会替他行应尽之事，受尽反噬。

    “好, 好！”陆印双手颤抖，带着焚尽一切的怒火, 如急电般向谢樽攻来，“今日我便为修宁清理门！”

    “若是非要追本溯源，理清恩怨，你师父我还有一堆没还上的债呢。此生我求仁得仁，死得非常安详，生也好死也罢都是我自找的，我自己的选择用不着谁为我负责。”

    清晨雾气缥缈的泰山云峰之上，叶安衣袍如霓，执剑静立，垂眸看着已然力竭跪地的他轻声：“徒弟，三尺霜雪如镜，心有千结，剑势亦然。”

    “但为师相信，总有那么一天你会窥见自我，千结亦可一剑斩之。”

    而自斩杀必兰真之后，他上便只剩了最后一个结。自叶安死后，他对自己的恨与愤，对陆擎洲的愧与怨几乎要将他撕扯成碎片，将他一拖渊。

之时，他要告诉叶安的是你为之期盼又受其围困的幻梦已然成为现实, 而非其他。

    而后，在启程前往北境前的某一天，他再次打开了叶安留的匣，他记得那里面仍有两个未开的锦。照叶安的遗书所言，那两个锦中写得是占卜的卦文，若他仍对前路有所迷茫，可在其中寻求答案。

    这封信与之前那封辞藻雅致的遗书全然不同，不像安，亦不像解惑，更像是叶安拎着他的耳朵暴躁地叫骂着什么一般。

    但他总会想若是没有他，若是没有陆擎洲的命令，叶安总能再活些时候，哪怕只是一天，一个月。

    虽然叶安总说，他本就油尽灯枯，已是将死之人。

    “是不是又在想到底要不要给我报仇了？之前都说了几十遍了，不要那些理不清的新仇旧怨，不要那些理不清的新仇旧怨，你怎么就是不会听话呢？”

    那时的他外表如常，心却早已是一滩烂泥，他清醒地知晓一切，却依然被离恨围困，只有陆景渊看了他的不对，但即使是陆景渊，也无力将他拖旋涡。

    “到了那天，你的世界将天海阔，世间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的路。”

    而不谢樽所料，锦之中写的并非所谓的卦文，而是一封给他的信。

    当年赵泽风在芦浦时曾与他说过，他若是不解心结，武功便难再一步，但其实赵泽风并非第一个这样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