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才是大智若愚的有福之人，不必妄自菲薄。”谢樽这话说得发自心。

    “我们似乎也不像是会开这玩笑的人吧？”谢樽将茶饮尽, 轻轻放了茶杯，“他既无所畏惧，我便也不会退缩。”

    陆景潇对谢樽的到来并不意外，毕竟昨日陆景渊已经就着他儿的事找过他一趟了, 今日谢樽找来也不算什么奇事。

    但说实话, 即使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 陆景潇的震惊之也没有半分消解，这震惊甚至全然盖过了他对自己前路未卜的茫然悲伤，让他一时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只能说明那功业还不够耀夺目。”谢樽淡淡应，“我们并非为权力而来，毕生所求之仍在远方，至于值不值得，冷自知。”

    “你们好不容易走到这步……”陆景潇哑声问，“若是如此行事……史笔无，你们的毕生功业将会付之一炬，徒留几笔风漫谈，值得吗？”

    “真好啊，不像我，始终懦弱无为，随波逐，时至今日也不知自己到底要什么。”

    “数十年来，我们已然为这天舍弃太多，不会再为半纸功名退让一步。”

    陆景潇实在是难以置信, 在他中, 安城中所有人皆不由己，荣华富贵的代价便是镣铐加，即使两人如何相亲, 也不会阻碍他们成婚生，走上各自已定的路。

    “你们是认真的吗？”陆景潇半晌憋了这么一句。

    有什么便留到明日天亮再说吧。

    与诸多备受围困的府衙一样，此时的东也已被卫兵围了个不通, 平日里丝竹不绝的殿院只余蝉噪，端得是无边凄凉。

就是心安休憩之所，至少在此，他们不必再为琐事烦忧。

    “那要多耀的功名呢？”陆景潇低声喃喃，眸中似有不解，他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叹息，“罢了，你们都比我聪明厉害得多，要付的代价，要失去的一切想必早已了然于心。”

    好吧他还是不知怎么开, 毕竟这件事不怎么想都太惊世骇俗了一……

    谢樽又躺了片刻，随即起将沉玉给叫了来：“准备一, 我们去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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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陆景潇看着前悠然饮茶的谢樽，甚至不知自己该摆怎样的表, “你们，你们……”

    若是陆景渊无后, 又与谢樽走得这般亲近，他们的关系被世人发现便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他们如此行事, 不仅要着天大的压力，还等于日后要将数十年基业拱手让人……

    隔日谢樽醒来时天已然大亮, 他闭着随手一摸，旁的床铺果不其然已经凉了个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