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周秦说，拉袖裹住手，以免沾染什么七八糟的东西，极缓慢地推开门扉。木门敞开嘎吱细响，顷刻，烈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周秦甚至在那臭味中，看见了一丝青烟，自门间漫，转消散。

    尤异嗅到了烈死气。

    周秦已经去了。

    门窗闭的窄小屋，窗上浆糊了厚厚的报纸，将光线寸缕不漏地阻挡在外，门正对一副观音像，慈眉善目的菩萨，在这黑暗中，垂低眉目光冰冷地注视来人。观音像左右摆放果盘，中间一个小香炉铺满香灰。

    周秦耸动鼻尖，檀香味是从香炉中传，那么奇怪臭味呢？

    他环顾四周，借着稀薄光线打量。房间左侧一张矮床，床脚垫了报纸，报纸浸黄枯卷，床上的被褥鼓起来一层，被面破泛黄的棉絮。

    是那里。

    周秦不敢呼，屏气凝息，步放的轻微缓慢，小心谨慎地靠近。

    后传来嘎吱轻响。

    观音像前的小香炉，嗡嗡震动起来。

    尤异推门，周秦回大喊：“尤异！！关门！！”

    电光火石间，尤异一步屋，反手砰地甩上门，整个死死将门抵住。香炉轰然炸开，漫天香灰模糊了菩萨的眉目。尤异抬起，似乎看见一红光，自那布满邪气的观音中闪过。

    每一粒香灰都沉重得仿佛石，噼里啪啦接二连三坠落在地，接着，不等两人反应，成千上万香灰粒如有意识般互相聚拢，在地面扭曲成各形状，让周秦想起诡异的版画。

    唯一能透光的门合拢后，屋一星半儿光线都不剩。周秦迅速摸手机，朝尤异靠近。尤异在门，站着没动，也不错地凝视观音像。

    菩萨一手拈，端坐于莲台，后布满密密麻麻的符文，另一手掌心朝上倾斜，手里似乎着白圆团。离得太远，光线昏暗，尤异看不清。

    周秦着手机，光束照向地面，霎时倒一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