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太多太多的人，哪怕是隐居避世的文人墨客，亦不可避免沾染着被这片腐朽泥泞的土地浸透的气息。

    苦闷、悲哀、无可奈何，亦或历经世事无常反复磋磨的无悲无喜心如止。

    他在段星执上，却只能看到彻底游离在外的尘绝俗。

    到底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这样一个人来。

    -

    段星执见这人起后便呆坐着不知在想什么，心疑惑之际正想开，就听人问：“你刚在那儿什么？”

    “赏月。”

    忙忙碌碌了数日，难得被迫拘在此地，索当放松的由闲坐了半日。

    段星执大步走去床边，随手又递了颗药过去：“给你的，补血益气。”

    顾寒楼：“多谢。”

    段星执抱臂看着人行云咽了去，心间仍有些不可置信。谁能想到他们前一日还几乎势同火，这两遭经历来，两人的气氛竟莫名称得上洽。

    能仅仅因为他在殿中目的不纯的一个维护就手相救顾寒楼这人表面看着冷若冰霜，本倒是相当人意料。

    “见我现在此，你好像并不意外。”

    顾寒楼垂眸看着停在旁的缎面靴，神顿了顿，随后缓缓从衣襟摸一节拇指大小的镂空竹节，里边飞着几只金小虫。

    “寻香虫并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作为受过多年训练的刺客，如果这常见追踪手段都察觉不了，哪怕有那莫名气劲在，也早已经死上千百次不止了。

    但他固然知晓，当时伤势太重，也只能等到逃皇后才有心思理这虫。原以为回陈府复命时就该被彻底甩开了，没想到还是将人引了过来。

    “看来是我低估了，何时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