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这人屠戮万民行泯灭人之举都仿若家常便饭般的姿态，素来平稳的心绪也不由被勾起了几分切的怒，抬眸一字一顿：“你凭什么觉得我在亲见过那些蛇群相残鼠人的画面后，还能信你所谓的生之方？难不成等人用过药后，也需像这些兽一般同类相残？这样一来，人与牲畜何异？”

    “好了，说了这么多，也该够了。就算怀疑这方能用与否，届时都不会让你亲自试药，无需担心。段星执，你考虑得如何了？”

    “而且为什么不信？”竹公抚掌大笑，浑不在意，“天大？民不聊生？这样大的罪责，可不能担在老夫一人上。”

    竹公这回却是不再答：“放心，那些药在不停地试炼更迭。一小病而已，用不了多久就能解决了。你若是想早些见到，老夫再加快一些程也无妨。”

    段星执吐气，居帝位多年，自小见识尔虞我诈人心莫测，奇闻轶事更是多不胜数。早已心如止，亦习惯了喜怒不形于。

    战火四起，才能有源源不断的民用来无止境地试药。纵然早猜到了这一层，面对竹公云淡风轻仿佛在谈论无足轻重的小事模样，他仍觉得这人心酷冷得非常人能及。

    他平生鲜少对一个人升太多重的绪，无论恨怨憎。

    “江家因玄冰散遭灭门之灾，但又有谁知，他当年实际撰了两药方。一为复生，一为生。复生之方早就传开了，可惜没人找得齐上面记录的药材，和废纸无异。但生之方，差错到了恕雪台手中。只可惜那生之方是针对毒虫猛兽，用在人上，还有少许问题。”

    “用不着担心，人用自然不会如此野蛮鲁。至于你说的人？”他摊手无辜一笑，“这算什么？一路走来你见过的还少么？这偌大苣州有几个不人的啊？”

    段星执：“什么问题？”

    “这就是你搅得天大民不聊生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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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于炼兽的那张方也同是江家所，江无厌于医上的天赋，不愧为当世奇才。玄冰散起死回生之能闻名江湖，尽天奇珍药材才制了一剂，本没有复刻的机会。但这老东西也是蠢，竟敢堂而皇之地将这消息散来呵，也许是被算计了，不过谁说得准呢。”

    “钟磬信，闻人阶信，梁家的人信，连北蛮上也个个信不疑。日后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信，区区一个你，信与不信，又能如何？”

    看着怀中状态愈发差劲的人，他压心间怒火，本懒得继续虚与委蛇，将人扶正脆盘闭目运功：“可惜你找错了人，我就算有问鼎天生不死之心，也不至于沦落到与丧尽天良的恕雪台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