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话几乎自齿一字一顿迸，毒视线飞速掠过石旁昏迷不醒的秋沂城：“老夫凭什么相信放人之后，你不会尔反尔？这里可没人是你的对手。”

    顾寒楼艰难着气，竭力摇了摇：“不必顾及属，主尽动手，绝不能放他走。”

    齐鸦阁与恕雪台亦是多年的死对，竹公这人的易容术他自然有所了解。

    意味着错过这次机会，日后除非对方主动暴，再想确认其真正份难于登天。

    可经今日一战，双方实力了然于心。无论是恕雪台还是竹公本人，势必不会再同他们正面手。

    段星执神微凝，目光静静停在准压在颈上命脉的手指片刻。

    顾寒楼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清楚。

    竹公不是他的对手，但也没那么容易当场殒命。饶是他剑速度再快，也绝无可能在这样近的距离将人救回。

    更何况还有一柄暗剑悬于秋沂城，对方手中的人质实际是两名。

    要么放他们走换得两人生机，要么同归于尽，哪结果于他有利不言而喻。

    为帝十载，他不是第一次这样的抉择。为顾全大局牺牲者不在少数，往往加官爵，风光大葬足以。

    太傅多年的悉心教导明明早就给了他答案。

    偏偏此时此刻，他生了迟疑。

    握住剑柄的手不自觉了，场上氛围凝滞至极。

    段星执垂眸沉思片刻，倏然抬手一挥。守心剑直直右侧石塔，大半个剑几乎没石。

    致眉依旧不带半绪，负手后退一步冷淡开：“放了他。”

    他到底还是决定遵从心中意愿。

    既然能打败这人一次，便有第二次。而且两人本就是费心思救过的人他不想让他们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