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双毫无生气的灰瞳，他短暂分神了一瞬。这么时间过去，也不知在那偏僻的林间小屋休养得如何了。

    许多时候，他的确忍不住心生怜悯。但更多时候，面对意志消沉彻底丧失自救之念的人，他从来不会执着手到底。

    好到每每他想到那个再也见不到的以后，都如剜心剔骨一般。

    “怎么能这么好”

    钟自雅卸去了在旁人面前的矜贵傲气，急切：“我们派去宝镇救人的死士至今还没回来，爹娘如今生死未卜。大哥，你不该这般心急的！”

    钟自穹仍是从容不迫：“能替我们铺平前路，想必爹娘在天之灵，也会觉得欣。”

    “而且心急？妹妹莫不是天真到打算确定爹娘还活着之后，就去同符至榆谈判吧。他有恃无恐，你猜届时吃亏的是谁？与其受制于人，不如趁他还没能离开浦城先发制人。”

    段星执静静站在一旁等着回答。

    钟自穹不不慢一笑：“他们不会回来了，那里分明早就被人设了黄泉路。”

    蹁跹影很快消失在院墙间，越翎章仍旧站在窗边怔怔发了许久的呆。

    掌心很快覆上一只温的手，段星执看着借力站起来低一言不发，安静得不像本人的越翎章，什么也没说，只是稳稳回牵住人朝屋外走去。-

    虽隐隐能猜到越翎章那些从未宣之于的绪，但若还是拒绝，他便只当自己想岔了不再持。

的几句对话，他才确认从来不是错觉。

    浦城至屏山，便踏了竹军的辖地界。

    广袤无垠的原野上，密集的营帐一望不到。正逢夜幕低垂，圆月悬，耳畔除却整齐划一的脚步和兵戈碰撞声便只余偶尔虫鸣。

    “可那不是旁人，那是我们的”

    “自雅，你平日手段更为狠绝，怎么何时变得这般优柔寡断了？”

    有结盟信在手，想找到谢沐风并非难事。不过此行还是初至彼宁城叛军本营，习惯使然，他还是决定先隐藏份暗访一番。-

    段星执牵着顺来的老行走在空旷幽静的山谷间，看着远各个山飘扬的红旌旗，默默压了压的黑斗笠。

    秋沂城几乎是唯一的例外。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钟自雅踉跄后退一步，不敢置信抬眸，“我到底不如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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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闭锁在屋中尝试说服了自己无数次，时隔多日，再次见面的那一刻，还是难以自控地想求一个结果。-钟家暗室。

    钟自雅：“但你就不怕他一不二不休”

    一些创伤和影分明埋在不见天日的地里，极难窥得也不代表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