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乾武二十九年。元津屠城，七日不封刀？”

    谢沐风仍旧望着湖面，嗓音微哑，语速极缓：“生父季随是元津城的守将，可惜守到最后弹尽粮绝，也不曾等到本该在三个月前就赶来的朝廷援军。”

    “自此之后浑浑噩噩，便将一切都忘了。”

    彼时竹公扮的侍总殷不负联合符至榆弑杀先帝，扶萧玄霁上位，控制朝中大半人。

光依旧盯着烟波缥缈湖面：“想问什么尽问，没什么可顾虑的。毕竟我在你面前哪来的生气资本。”

    段星执心间一窒，停脚步：“恰巧亲历。”

    导致后来于危急存亡关的元津城数封增援调兵之请传回俱石沉大海，也正式开启了那个达十余年的生布局。

    “你也见到了啊，” 谢沐风目怆然，“我娘在城破之际拼死将我护在后，用尽最后一力气改护另一战死的少年尸以便掩人耳目，这才得以送我逃生天。”

    “城墙上的那些人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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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爹娘到底从何发觉京师的异样。只是可怜他们到死都想着忠君卫国，想着让我逃去后寻找机会召回季家残回京救援新帝。”

    照拂雪曾同他说过的一些七零八落故事，时间倒是基本对上了。

    但对谢家亦或者说季家究竟遭遇了什么不得而知。

    拂雪只告知当年萧玄霁恶意调换家徽信，致使人将害得全家丧命的罪魁祸首认作恩人，顺着那条错误的引线追查数次无疾而终。

    他记得拂雪说听萧玄霁发病时无意间提及过一次，只差一便成功将绕过祁邯改从邻城调兵增援的手谕传去了。

    段星执脚步一顿，偏看人一，蓦然：“即便是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逃那些人的围剿后，我虽侥幸在城中苟活了来。但只能睁睁看着他们如何用拇指的钩索穿过所有人的尸，悬于城墙上示众。”

    朝中局势生变时，北蛮才初越国境线。若是元津城再早些发觉皇城变故及时派兵回援，兴许后来北蛮兵临城之际，也不会孤立无援。

    摧心裂胆，却不敢发半声响。

    “你说，他当年既然已为阶囚为何不脆死在塔中呢。”

    谢沐风凝视湖面良久。

    他蓦然想起当年看到的被悬于城墙曝晒的那十余尸。

    段星执一言不发听着旁人神恍然轻缓陈述。

    “我本名，原是季沧。如今名姓，是冠以我娘姓氏，再借我娘氏族中一对同样殉国良臣之遗孤生平而编造。真中掺假，假中有真，让人辨不清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