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早就放弃了这片地域，我们也从未指望过援军。幸好还有来自关的商队和百姓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同我们易，偷偷运来粮和弓弩，加上城的日夜劳作，这才在无数次围困得以苟延残。”

    “不过北蛮也没占得多少便宜，这十五年来的锋，他们损失了更加难以估量的锐。”

    “八年前，爹娘中箭之际拼死带走了敌军的王，接任的是王族唯一的小公主格桑。她打了八年，我守了八年。兴许是他们不确定拂云城究竟还藏有多少底蕴，耗的代价太大。也或许是打了这么多年，拂云城能掠取的东西已经不值得他们在此费尽心思，总之近两年已经鲜少再有突袭了。但扬北驿失守，无论如何，一个都会到我们。”

    衣凡箐苦笑了一，几人不知不觉踏上城主府后方一个供于瞭望的五层塔楼并肩而立。

    整座拂云城一望无际，屋舍星罗棋布，然而灯火零星，目之所及是大片大片的暗。

    “这里早就快是一座空城了，我也不知还能守多久。”她抬看着夜空轻声，“不过就算守到只剩最后一人，拂云城也绝不会降。与城同殉，无论如何都好过打开城门引颈待戮。”

    段星执：“没试过带着所有人逃去？”

    衣凡箐摇摇：“能逃去哪儿格桑不笨，这些年她虽然已经放弃了和拂云城耗，但从未想过给我们半生路。所有能逃回关的路都有重兵把守，我们逃得过去一人两人，十人百人，但逃不过去城中数以万计的残兵。我既接了城主之位，自然不能弃城独活。”

    随即偏释然笑了笑：“我早就看到了我的命，没想到还能在此之前再见师父和哥哥一面，已然知足了。师父不用担心，拂云城失守之时，我会提前将哥哥送去安全的地方。”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段星执偏看着旁人，“纵然曾经的朝廷无需寄望，但如今整个东南已在可信之人手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衣凡箐低笑笑：“多谢师父好意，但不必再替我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