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实在繁杂充实，很快过了分，夜间还有凉气，檀韫偏咳了一声，正在小桌整理文书的是观立刻起走到窗前关上半开的窗，又去里屋拿了件披风给他添上，“您明儿不当值，睡一觉再起来批复吧。”

    前世檀韫也这般想，惯例让翠尾前去送礼，翌日翠尾却没回来，死在床上了。翠尾从没同谁上过床，更别说是在人家的宴席上，可当夜府中好些人都瞧见是翠尾主动同儿了屋。这是老四给的哑亏，檀韫和着血吃了，哪怕后来剐了老四，翠尾也活不过来。

    翠尾是檀韫的掌家宦官，檀韫的一家之事都归他，好比平常府宅里的家，很多时候都是他代檀韫面。

    檀韫重新拿起朱砂笔，“我且问你，若四哥要为难翠尾，他会如何？”

    他把“闹”二字轻缓地咬了一，是观听些名堂，想起翠哥近日总是很忙，却没有多问，陪他把剩的一摞厂务批完，伺候人睡了。

    至于原因，檀韫没有多问。

    “睡一觉起来就没时间啦，”檀韫捧起酽茶喝了一，提神地挑了，“明晚是四哥的寿辰。”

    皇帝听后没说珉王，只说傅世不省心，檀韫知他对珉王不抱期待，但还盼着傅世早日回是岸，仿佛这些年的歪曲扭都不存在，世仍是那颗锦绣玉树。

    “咱们与他不是一条心，翠哥定然会万分小心，不让他寻到错，好歹面上还过得去，他也不好动翠哥吧。”是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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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的小火者扯着嗓通传一声，里说笑的、投壶的、猜枚的、搂着的都停来，齐刷刷地看向门。

    “兄们可以派人前去祝寿，可弟弟的还是不一样，五哥没了，六哥京办贡还没回来，我不好不去，去了也不奇怪。我便也去蹭一只桃鲊吧，”檀韫用笔轻轻蹭过鼻尖，睫一颤，“也是许久没有闹过了。”

省略了一些容，比如“两男”互相攻击对方的恶言，和“一男”就是小南枝，怕皇帝又翻他的旧账。

    “孟公公到！檀监事到！”

    他话中有关注的意思，是观诧异：“孟公公前两年的寿辰不都是翠哥代您前去送礼么？”

    孟半醒今日满四十，微胖，大，面容憨喜，穿一大红金蟒，像个富贵的面人儿，可见年轻时也是好颜。也不知他挨着檀韫的脸说了什么，惹得檀韫轻笑，那张小脸半垂着，给众人一双清媚的睛。檀韫许是更喜浅淡的颜，今日穿的是荼白，斜枝兰竹膝襕随着他走路摇曳般的银辉。

    桃鲊

    今夜的寿老爷揽着檀韫来，乍一像对亲昵的父。

    夜漆黑，百贵园灯火璀璨，这是个专办宴席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