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之间传递信号的秘密手势：拳，安全；一手指，危险；两手指，很危险；三手指，完他娘的；四手指，活雷公降世。

    五手指则代表一切皆有可能，上一瞬风清气，一瞬就有可能狂风暴雨。

    傅濯枝并不知这一老一小在背后嘀咕自己，泡池洗漱、换中衣解发后就上了床，早早睡了。

    傅一声在窗外立了片晌，寝一片安静，他渐渐放了心，正打算回屋洗漱，突然听见寝响起了开匣的细碎声响。他立刻转去了，寝没有留灯，昏暗的一片，傅濯枝靠在床，发披散，紫檀床几上摆着一只巧玲珑的青瓷罐儿。

    “……”

    傅一声走过去拿起那只罐儿，把里的丹红药倒来数了数，“上个月数的时候还有八颗，这会儿只剩五颗了，您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吃了？”他扯了扯嘴角，语气尖锐，“您可别告诉我您刚才一气吃了三颗？”

    傅濯枝菖蒲般的睫垂着，没有说话。

    “了无大师说了，这是毒，这会儿吃着是舒坦了，可一颗一颗的瘾堆积着，往后是要一起爆发——”

    “我八岁就开始吃，能不清楚吗？”傅濯枝嫌他念叨，笑，“秃驴不是给我解药了吗，没事儿的。”

    “是药三分毒！您当吃糖豆呢！”傅一声鲁地盖上罐儿，扔了屉里，“啪”，他合上屉，俯行将傅濯枝放平、被窝里，“睡觉！”

    傅濯枝没反抗，笑眯眯地说：“我们一声，脾气好大啊。”

    傅一声没说话，伸手抹了把睛，坐在床边气儿。

    “哟，这是变成啦？”傅濯枝拿着逗小孩儿的语气，见傅一声没搭理，便静了来。过了会儿，他突然说，“一声，去把窗打开吧，我。”

    傅一声猛地站起来，快步跑到窗前把一排窗全打开了，与廊上的卫沣对上了视线。卫沣显然早就候着了，递了温过来，他接过杯，转回了床边，扶着傅濯枝起，半靠在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