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韫颔首跟上, 见卫沣示意一个随去前寝禀报, 便猜测这是卫沣的“先斩后奏”, 傅世本不见他。

    “檀监事，有桩事，老拙要先跟您通气儿。”卫沣在路上说, “约莫两刻钟前，秦王来府上与世商议婚事, 中途父俩生了火气, 不慎争吵起来, 世心实在不大落，待会儿若有得罪之，还请监事海涵。”

    秦王府随是骑到达皇，可世府离皇，骑约莫就是两刻钟的路程，卫沣这话就是要声明一：秦王还没到世府之前, 随便“求救”了。

    檀韫说：“多谢提醒，不知秦王尊驾何？”

    卫沣离开前寝的时候, 秦王还没走，他也不知此时人被到哪儿去了，只好扯谎说：“王爷正在后园喝茶。”

    檀韫不信，但也没有拆穿，说：“如此便好。”

    两人心照不宣，步伐都有些快，掠过猫儿园时，一个随迎面上来，作揖：“世在厅见客。”

    见世愿意见檀韫，卫沣暗自松了气，侧手将檀韫引到厅。

    端午前后，荼靡早就开了，白是妆玉雪，是鹅黄，绿枝是绕墙，千朵齐放，繁盛香铺簇满墙，一如堕云端，如坠雪乡。檀韫有些移不开，径自走到墙前，指尖挑起一朵。

    “‘压架秾香千尺雪，唤回中酒惜人。’1正有荼靡酒一壶，不知监事肯否赏脸？”

    后传来那冷玉碰撞的声音，熟悉，飘渺，穿过生死。

    檀韫心中一动，转望向厅，那里有一张桌，桌中间立着一只荼靡画白绢桌屏，屏风遮挡了后面的人，他只能看见桌的那双，世今儿果真如同上一世，穿了胭脂罗袍，半没有绣样。

    “世好风月，必定有酒。”檀韫走厅，在背对荼靡架的那一把椅上落座，直视屏风，温声，“不知世愿赏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