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间，你是最懂我、知我，忠我、敬我，护我、待我最好之人，此中谊，无需你我多说，更无惧外人挑拨。臣工们、婢们的风韵事，我不闲，但你不同，我免不了多叮嘱你，你要与人谈风月，可，你要寻人床铺被，可，你要娶妻纳妾，都可，但不是谁都能有这个福分的，我也看不得你在外抹泪。”皇帝说，“你是我养大的，这世间谁都不许让你受半分委屈，鹤宵亦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如此，皇帝也不替檀韫拭泪了，本不完，只替他拍背顺气，安抚说：“都是梦，我不是好好活着吗？平安脉半个月一次，什么病症都没有。若不是死于病症，是被人害死的，那你说来，咱们顺着线查探，若真有问题，先手为，他也就害不了我了，是不是这个理儿？”

    檀韫难得哭得这样惨，皇帝心里着急，怕他哭坏了，但一寻思，怕是一直憋着更不好，如今大哭一场，诉说心思，倒是个抒闷的法。

    檀韫从不白让自己受委屈，因他自小就是个小心儿，记仇，因老祖宗疼他他，七殿纵他护他，因他手握权柄，从不把自己当个低贱的婢。无需陛这般叮嘱，他也绝不会让自己在外面受委屈，可这样窝的话，陛鲜少说，他也鲜少听，这会儿一听，就有些忍不住了。

    皇帝替檀韫了额上的汗，“你我一路相伴，你托着我，我拽着你，我们才一走到了这里，说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差了，因为缺了胳膊只会痛一时，说你是我的阿弟，也不够，因为兄弟之间也有嫌隙猜疑，但非要说个丑寅卯来，我当真说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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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老病死，人之常，若是遵循自然，我再如何也忍了，可您崩的时候那样年轻……”檀韫把自己缩成一团，不肯来，“翻了年以后，我夜里总是睡不好，喝了喝了药也老是梦魇。去青州路上，路途困乏，心里又心案，倒是容易困了，再有世给我的药，有时为我弹清心曲，睡得了些，可是一回来，我又开始梦。”他哭着问，“怎么办啊？再这样去，我要把自己梦死了。”

    他想起了上一世死的时候。

    他的睛红了，檀韫不知所措地给他脸，“崇哥……”

    “我疼……”檀韫扑皇帝怀里，像从前无助、害怕时那样抱着他，好似不在乾和，还在寝殿黑暗的一角。他抱着皇帝，叫他殿，崇哥，泣不成声，“我了个好的噩梦，梦、梦见您崩了，离开我了。”

说到了这件事，我要把丑话说在前。”

    “傻。”皇帝拍着他的背，“人都是要死的？你们平日里呼我万岁，还真当我能活到万岁么？”

    “胡说什么歹话！”皇帝摸他的脸，老天，一手心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