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濯枝没有说话，只是指尖轻轻敲了车窗。

    翠尾书房，一边收拾文书, 一边轻声说：“陛心不豫。”

    林史低说：“可卑职想，世爷看不上这地方。”

    难行孝

    俄顷，林史说：“但世爷若想拿东西，卑职愿为世爷引路。”

    “朕有那么多叔伯, 如今就只剩皇叔一人了。”皇帝无端这么一叹，转而说，“先前世府呈了一份折上来, 薛萦。”

    檀韫垂了睛，抬手扶帽，起往乾和去了。

    “不错, 鹤宵也知顾及天家颜面了。”皇帝挲手上的玉扳指，从凝望远的秦王府，“朕不明白，皇叔此举到底为何？他一个富贵闲人，何必掺和这事？”

    林史不敢抬，说：“世爷，卑职是秦王府的史，不敢背主。”

    “回世爷，王爷不在府中，去城外寺庙祈福了。”史说。

    傅濯枝嗤：“我看是去城外庄陪外室厮混了吧。”

    史不敢搭腔。

    薛萦从袖袋中摸那份折，呈给檀韫。

    “皇叔想要什么？”皇帝平静地说，“他已然贵为亲王，他还能要什么。”

    午间，翠尾到书房门外禀报，檀韫“嗯”了一声, 写完最后几个字, 搁笔说：“这一摞文书送回缉事厂衙门吧。”

    “是啊，因此只要我想，它便夷为平地，或是沦为空宅。林史，我不是在拉拢你，是在恩赏你——如果你珍惜机会的话。”傅濯枝说，“我要的这件东西不贵也贵，端看在你心中，你们全家价值几何了。”

    “林史。”傅濯枝垂看着窗外的人，“秦王书房中有一件东西，你去替我取来。”

    “可我怕踏秦王府，会脏了鞋。”傅濯枝说，“林史，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一个理：只要我不死，秦王府未来的主人就只能是我。”

    “小爷, 陛传唤。”

    到的时候，皇帝正负手站在廊风, 后只有薛萦。檀韫轻步走过去, 唤了声“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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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的尊严。”檀韫说，“他是秦王府的主人，世却不将他放在中，他心中岂会不怒不恼？从前世是闲散之人，已将他压制，如今世已经官居刑，更得隆恩，他又岂会不惧？秦王心知世恨他，而他无法降伏世，必要设法保全自己。”

    檀韫说：“当年先秦王妃与秦王府的婚事，太后娘娘是过手的, 彼时太后娘娘与秦王该是盟友。如今秦王设计杀小皇孙，只能说明他有新的盟友, 当年太后以先秦王妃惑之，如今新盟友则以其他好惑之。”

    檀韫翻开细看, 并不惊讶, 合上后说：“这份折是以世府的名义而非刑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