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韫轻轻一笑, 转继续阅览, 偶尔动用手中的朱砂笔, 划圆某个名字或是叉掉某个名字，这簿就好比生死簿。待理完了，他搁笔，拽了灯的小铃铛，值夜宦官很快就端着盥洗的工来，伺候两人洗漱。

    “今夜把香换成安神香吧。”檀韫洗了脸, 吩咐一声。

    “是。”火者问，“世爷的被拿哪床？”

    世爷随意地瞥来一, 檀韫却觉些什么，说：“不必拿第二床了，再拿个枕来就是了。”

    火者应声，待檀韫洗漱完毕，便退去，很快拿了只素面枕来摆在金丝楠木床上，和檀韫的那只一模一样。

    两个火者端了洗脚盆放在榻前，各自放了药包，见檀韫挥手，就行礼退去了。

    檀韫走到榻边坐，脱了棠木屐，将脚放盆中，轻轻呼了气。傅濯枝在他边落座，他便偏枕上傅濯枝的肩膀。

    傅濯枝低，见那张可地抿了一，说：“腰疼。”

    他伸手从后搂住檀韫的腰，试了几个位置，说：“是疼还是酸？”

    “酸吧，不太舒服。”檀韫闭上睛，享受世爷生疏的。

    “今儿站久了或是坐久了。”傅濯枝说，“明儿让御医来给你扎几针。”

    “才不要。”

    “又不疼。”

    “那也不要。”

    傅濯枝笑了笑，说：“京城有家药铺专门膏药的，我明儿去找他家一副膏拿给你试试。”

    檀韫挑剔地说：“贴了药膏，人都臭烘烘的。”

    “夜里贴了再洗个澡，不就又香的了，谁嫌你这个？”傅濯枝他的，哄着说，“我会让大夫尽量把味儿淡些的，你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