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息怒。大伙也累了，我恰好不困而已，困了我自会把他们都撵来。倒是师兄，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崔章扬了扬手里的纸包。“给师尊送东西去的。”他走了几步，又回过来拍。“那帮懒胚明儿见了我再教训。你得空也歇一会，虽然方才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你我还不知，都是虚应故事，这么多年了，这里也没见去过一个苍蝇。”

    解三声躬：“这我明白。”他目送崔章消失在园，回过把剩的半圈走完，途中经过角门附近的小屋，隔窗问候了一，谢绝了师弟心不一的盛邀请，又慢慢地回到堂前，靠着廊闭上睛。

    已经是后半夜。还醒着的人脸上都显不由自主的浮和呆滞。一个师弟已经歪在凳上呼呼睡去，另外两个人虽然还在有一杯没一杯地对饮，但都陷渐渐凝固的沉默，偶尔爆发来的一两句谈笑，显得极为突兀。

    解三声的意识像泡烂的朽木一样开始漂浮。本已变形的周遭又从听觉开始陷落。有的声音突然被推到台前一样变得刺耳，有的声音却无限趋向散佚。到最后他只能注意到一只蟋蟀越来越亢的尖叫。

    他栏杆，走向声音的来源。离得很近的时候，罪魁祸首胆怯地放低了嗓门。解三声正要弯腰拨开那丛草，突然之间回过。

    他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他只是知了什么。

    在官已被夜磨损得如此困顿，唯有直觉可以依靠的时刻，他别无选择，只能朝着冥冥中为他指引的方向冲。

    很多箭尖接到猎之前就坠落在地。但解三声运气是好的，毫厘之差，他堪堪赶上了那掠向园的黑影。

    他已经无暇去想这黑影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来的，或者说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的剑比他的念更快，得对方只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