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那石块活了一般在挤压，在蠕动。越来越剧烈，渣滓从上方不断掉落，檀栎一瞬间以为整个通都将崩塌。他回手，逃回石门背后。隆隆声中那石块幻觉一样朝外缓慢地膨胀，凸墙半尺多宽时轰然一响，四分五裂，碎石沿着阶梯向落，了后面一脸茫然的圆缺。

    章十二无缺

    玉辟寒经过藏经楼，抬看着楼中影影绰绰的灯火。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从山门到正殿，到别院，到寮房，到都是来来往往的香客和僧侣，也有抱着杂目不斜视的，也有两手空空四张望的，可能只是来沾一这年节前夕似的气氛，而且寺院忙碌中自有一低调的恬静，不似豪门大张灯结彩那样轻狂。玉辟寒基于一个奇怪的主客之间的定位，整天都在人群里周旋，分担五八门的杂事，甚至住持还特地将他叫去了两回，一回是将他引见给某位千里迢迢前来观礼的贵客，一回是向他抱怨某位财主如何吝啬。天渐暗，人渐稀。他悄悄穿过一扇小门，两墙之间夹着一个死胡同，尽着一棵银杏树，因为光照不足，得十分孱弱。玉辟寒吃惊地看到无照正踮着脚在够那树上的蝉蜕。

    “师父原来也在。”玉辟寒原地停，若无其事的说。无照边本来还有一个小女孩，看见他第一反应先是逃走，但此地翅难飞，所以她立刻躲到树后面。

    “我来看看我家送的东西，顺便打探打探。”无照说。“保证没有别家送的比我们贵重。”

    “那是自然。”玉辟寒说。明天舍利就将重新葬，今天还有无数男女老少跑来看闹兼布施，乞求他们的东西能埋在舍利之侧，可能只是一面铜镜，一支金钗，一个女仅有的私房，也可能只是一个盘一个碗，乞丐的全家当。“那帮盗墓贼手不知轻重，装舍利的七重宝函也有损伤，好在贵府送的金棺银椁工非凡，比原来那还致，大家一致同意用来盛放舍利。这功德不可胜数。”

    “哼，那可是自京城名匠之手。俗人多厚古薄今，该让他们见识见识古不及今之。”无照得意地说。“小卷别躲了。你不是见过玉先生的吗。”